李延昭状如疯魔,提着手中环首刀便冲入剩余在城墙上且战且退的匈奴骑兵阵中,大肆砍杀着。他的眼中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怜悯与仁慈,剩下的,皆是无尽的恨意,与势要杀尽城上敌军的决绝。
随着王和以及郑忠二人登墙加入战团,以及最为勇武的那名匈奴百夫长授首,墙上的匈奴骑兵,士气开始受到严重的打击。本来在先前的拉锯战中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与斗志的他们,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上如狼似虎的凉州军,一步一步将他们逼到绝境。
这些匈奴人虽是悍勇无匹,然而相较于组织严密的凉州军,却也缺乏了那么些严明的纪律与严密的组织。在互有协作,分工明确的凉州军步步紧逼之下,这些匈奴骑兵,已是被逼到他们起初攀梯而上的那一小截营墙处。
前排的匈奴骑兵依然在与凉州军火并着,两方皆是竭尽全力拼杀,然而常常一个匈奴骑兵便要面对数名凉州兵的砍杀,以及后排长枪的攒刺,虽然也有些许战果,不过比起他们所付出的伤亡,就简直可称是微不足道了。
后方落单的匈奴骑兵此时尽皆伏诛。李延昭满脸是血,身上也中了两刀,好在身披双甲,一刀在肋侧,一刀在肩窝处,也是伤的不深。此时的李延昭,早已没了痛觉,只是瞪视着赤红的双目,静静走上前来,看着被逼到这一截窄窄的营墙处的一票匈奴骑兵。
凉州兵们紧握着手中的刀盾,而后进逼上去,前方几名匈奴骑兵还想要徒劳地反抗,他们摆出一副悍勇的架势,发足向凉州兵这边奔过来。扬起手中的刀,用胡语大声呼喝嚎叫着,似乎想在他们临死之前,再拉上几个垫背的人。
见得这些人冲近,前排的刀盾手们,纷纷架起盾牌,手持长枪的长枪手们,也纷纷将自己的枪尖,放在盾牌的上端,作出随时准备攒刺的架势。
“刺!”李延昭提着手中的环首刀,仿佛用尽全力怒喝一声,而后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向前虚指,已经冲近的匈奴骑兵们狰狞的面目,在他的眼中已经分外清晰。随着他的一声口令,盾阵之后的长枪兵们,便奋力将自己手中的长枪直直刺出!
瞬间,盾阵前方便绽开数朵血花。数杆长枪直刺出去,便将那些冲过来,不甘心失败的匈奴骑兵刺了个透心凉。他们即使被刺了个对穿,尚未死透的人嘴中,依旧是用胡语喝骂着,喋喋不休,李延昭从他们的语气之中,也已能感受到他们的浓浓恶意,宛如阎罗殿里的恶鬼一般。
李延昭上前一步,手腕一翻转,手中刀便已横劈在一名匈奴骑兵的侧颈处,他感到自己手中的刀经历了这么久的拼杀,不知道是钝了还是卷刃了。砍到对方的脊椎骨,便停了下来,再也砍不进去。李延昭面无表情地抽出刀,那匈奴骑兵的脖颈立刻向一旁歪倒过去,而他伤口处飞溅而出的血,也是迅速地喷了李延昭一身一脸。
李延昭伸出右手,随便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手中刀一挥,又是指向那些剩余的匈奴骑兵,怒吼道:“杀呀!”言罢也不看左右军士,自己提刀便冲了上去!
前方冲出来两名匈奴骑兵,两把长刀一左一右,都是冲着他奔来。左边刀势甚急,直刺向他肋侧无铁甲保护的地方,而右边当头劈下,势大力沉。两边齐齐攻来,眼看至少有一边,是要躲闪不及。
李延昭面无表情,眼见左边刀便要刺过来,而右边刀还尚在半空,他已是伸出左手,生生攥住了刺过来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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