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炤哈哈一笑,道:“褚县尉,我乃郡城中调来,被府君委任为令居县司马。愚下姓李,讳延炤。字定东。今后大家便是一地同僚,还望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褚县尉能予我批评指正……”
“啊,你就是……你就是那个……那个在金城死战,而后重伤被抬回郡府的军中将官?听说前些日子阴氏部曲在我县治下对百姓作威作福,也是你斩杀他们数人?”褚县尉说着说着,神色也在上下审视着李延炤。
“啊,这些劣迹,正是在下所为……果然好名不出门,恶名传千里……我人还未至,诸位便已经对我这些劣迹了如指掌。”
“哪里哪里……”褚县尉笑道:“司马率部血战不退,重伤之下,险死还生。端得是令人敬佩……”
李延炤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而后抬起头,正色道:“不瞒褚县尉,在下找县尉来,实是有事相询。”
褚县尉笑言道:“既是如此,便听凭司马相问。但有所请,绝不敢辞。”
李延炤拍了拍县令几案之上的那堆诉状,悠悠道:“这位县尊,不知缘何不理公务啊?如此厚的一摞状纸,看样子,也积了足有个把月了吧?”
褚县尉闻言,表情却是略有些尴尬。他拱手道:“实不相瞒,这位县尊本来也并非如此。之前一应公务诉状,皆是处理得井井有条,令我等也不得不钦佩其所能。然而不知最近是怎么了,说自己倦了,这些事情待回头再做处理,便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加之县丞也是本地人,见张县令不在,便也不在来县府。这县府,便只有在下一人苦苦支撑……”
李延炤闻言,却有些好奇道:“既然如此,为何褚县尉不随之而去,还要在县府中日日值守呢?”
褚县尉闻言,却是苦笑了一阵,道:“我本是西平人士。在此地无亲无故,离了这县府,倒也不知往哪去。便只得留守在县府之中,每日巡城,读读书,倒也过得悠闲自在。只是这县府公务……在下才能实在有限,处理不好。若是越俎代庖,只怕会越弄越乱。因此,便也没管这些公文诉讼之类的事……”
李延炤点点头道:“我来此地,见这些诉讼等杂务,也甚为复杂。楮公难处,我亦感同身受。只是这偌大一个县,也不可不治,既然张明府不在,我便暂时署理县中事务,待张明府归来之后,再一并移交给他吧。”
褚县尉闻言,也是大松一口气,忙向李延炤躬身为礼:“司马若有此心,自然最好不过。我等愚钝,听凭司马吩咐便是。”
李延炤点点头,而后拿起最上面那张供状:“既是如此,便请楮公前去请这诉讼双方到堂,若有一应证人证物,也一并带来,稍后我自会公断此案。”
褚县尉神情肃穆,点点头道:“我立刻动身,公审断案之事,便有赖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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