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北京附近的通山一带出现了一个强人,专门打劫南来北往的达官贵人,劫其财物,却不伤性命。此人武功高强,手使一根镔铁棍,骑一匹黑马,带一条猎犬,独来独往,自称“独行侠”。曾有少林高僧了空和尚败在了他的棍下,一时名声大振。更令人震撼的是山东某道长敬献给雍正皇帝的一盒“长生不死”丹药也被其劫去。雍正闻之大怒,降旨通山县令谷绍祥务必在十日内擒获此贼。
谷绍祥接旨后,立马派出衙门最精锐的一队捕役前去捉拿独行侠,却被打得屁滚尿流跑了回来。不得已,谷绍祥在衙门前贴出告示,声称有擒获独行侠的奖黄金百两,并向皇上保举其做官。南来北往的武林高手看了告示,均摇摇头,走开了。大家都知道自己尚不是了空和尚的对手,又岂能赢过独行侠?
第三日傍晚,就在谷绍祥深感失望和惶惶然之时,有衙役飞跑进来叫道:“老爷,有人揭榜了……”
谷绍祥一听,大喜,连连叫道:“快,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干瘪瘦弱的老汉右手持一杆长长的旱烟袋,左手抓着那张告示走了进来。谷绍祥一见,大失所望。他怎么也没想到揭榜的会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老汉。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个老汉身怀绝技呢!
这么想着,谷绍祥赶紧上前施礼,说:“老丈,如何称呼?”
老汉说:“我姓许,在家排行老二,大人就叫我许老二吧!”
谷绍祥说:“岂敢!岂敢!许老先生可是来擒获那独行侠的?”
许老二说:“正是。”
谷绍祥又问:“请问老先生是何门何派,尊师是谁?”
许老二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小人并非武林中人,小人只是一介村夫。不过,要擒获独行侠,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谷绍祥面色极其难看地说道,“不瞒老先生,那独行侠武功高强,少林了空高僧都败在了他的棍下。不知老先生又用何法擒他?”
许老二说:“我自有妙法。如果擒不来独行侠,赔上了我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怪罪老爷您的。”
接着,许老二细细述说了自己的计划。谷绍祥一听,有些愕然,可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第二天一大早,衙门里走出一辆拖着几个大箱子的马车,箱子上都贴着封条,看上去装金藏银的,实际上个个都是空的,一队捕役化装成镖师跟随在旁边。许老二上了一顶软轿,两个捕役化装成轿夫抬着他往通山走去。这架势就好像一个贵人回乡省亲一般。
中午时分,这队人马上了通山。只一眨眼功夫,一匹壮似毛驴的猎犬从一旁闪了出来。捕役们一见知道独行侠来了,赶紧放下软轿。许老二叼着烟枪慢慢走了出来。
猎犬吐着舌头蹲在前方,独行侠骑着一匹黑马晃晃悠悠出现了。许老二慢慢踱过去,离猎犬不到三步远的时候,只见他突然举起烟枪指着猎犬,轻轻喝道:“畜生,还不睡觉!对,闭上眼睛,睡觉……”
说来也怪,那猎犬听了许老二的话,居然真的闭上了两只眼睛,紧接着,身子一歪,居然趴在地上睡去了。
骑在马上的独行侠见状,大吃一惊,指着许老二喝道:“何方妖人,竟敢使出这等下流法术害我猎犬,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
许老二扬起头,用烟枪指了指独行侠,声音轻柔地说道:“独行侠,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吧?闭上眼睛,对,慢慢地闭上双眼睡一觉,只要闭上双眼,你就能进入梦乡……”
独行侠听了许老二的话,眼皮果真就沉重起来,不听使唤地要合拢。他在马上挣扎了几下,头一歪,手一松,镔铁棍掉到了地上,身子趴在马背上睡去了。
那些持刀持棍的衙役一见,不由大喜,赶紧上前,七手八脚把独行侠从马上弄了下来,用绳子捆上,丢到马车上。一个衙役一刀削掉了那条猎犬的脑袋。然后,众人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府了。
一进县城,衙役们便沿街大叫:“捉到独行侠了……捉到独行侠了……”一时间,街上聚集了数百人上前观看。谷绍祥也早得到消息,戴着官帽穿着官袍站在县衙前迎接许老二一行。
进了县衙,几个衙役抬着独行侠往地上一放,只见五花大绑的独行侠居然发出了香甜的酣睡声,嘴角还流出一条条涎水。
谷绍祥对许老二深施一礼,说道:“果然高人,您受累了!”
许老二回了一礼,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原来许老二是江湖上一名隐姓埋名的“催眠大师”,无论是人还是牲畜,他都能在数秒钟内使其睡过去。他没有别的手段,只用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然后施展“催眠术”,对方就睡过去了。
谷绍祥在县案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叫道:“来人,叫醒独行侠。”
话一落音,马上有两个衙役走上前去,对着独行侠又踢又打,说道:“狗日的,醒醒,醒醒……”
可那独行侠任你把他在地上推来滚去,依然香甜地打着鼾。
“这……”谷绍祥望着许老二说。
许老二笑笑,说:“你们叫不醒他,还是我来吧!”
说着,走向前,轻轻唤道:“独行侠,到衙门里了,醒醒吧!”
说来也怪,许老二刚叫完,就见独行侠睁开双眼,环视一周,大叫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施的是什么下三烂手段?你们是谁……”
一边说一边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可那身子根本不听使唤。
谷绍祥看着独行侠的凶悍劲,不禁有些吃惊,他嗫嚅着问许老二:“他、他会不会……”
许老二吸了一口烟,说:“绳子是捆不住他的,他能运功绷断。但现在没有我的招呼,他连坐的力气都没有。老爷只管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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