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近了。
慕念春仔细打量几眼,却一时看不出什么来。
这辆马车上没有任何府邸的标记,却又处处透着奢华。车厢用的是上好的梨木,拉车的马是一匹毛色纯黑的骏马,比起齐王的那辆马车也是相差无几。
慕念春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认识这辆马车么?”
齐王心里也浮起了一丝疑云,面上却不动声色:“这马车上没有标记,我一时也认不出来。”
这也正是令人疑惑的地方。京城勋贵皇亲文武官员出行,多是坐马车。马车上做些特殊的标记已经成了惯例。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马车主人的身份。慕念春不肯坐齐王的那辆马车,正是不想太招摇惹人众人瞩目。
这辆奢华的马车,却什么标记都没有。怎能不让人生出疑心?
而且,离的越近,马车边那些侍卫冷冽危险的气势就越明显,甚至能隐隐的嗅到血腥味
这是经历过战场洗礼杀过很多人才会散发出的咄咄逼人。
齐王心里暗暗生出戒备,唇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有意无意的比慕念春快了一些。
还没到马车边,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拦下了:“请这位公子留步!”
齐王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笑道:“麻烦你们去禀报主子一声,就说我们特意来致谢之前的援手之德。”
虽未表明身份,可那份浑然天生的贵气,却令人不敢小觑。
其中一个侍卫略一犹豫才应下了。快步走到马车边,隔着车帘低声说了几句。隔着五六米远,声音又压的低,齐王和慕念春自是什么也听不清。
过了片刻,那个侍卫又面无表情的回转:“我家公子说了,今天的事不过是顺手为之,无需道谢。两位请回吧!”
齐王此时生出了好奇之心,哪里肯轻易走人:“对你家公子来说是顺手为之,对我们来说却是没齿难忘的恩德。若是不当面道谢,我们实在于心不安。如果你家公子觉得口头致谢太过轻忽随意,烦请报上姓名,明天我们会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那侍卫显然没料到齐王如此难缠,不耐的说道:“我家公子说不用了。你们两个别在这儿纠缠了,我们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完,便冲其他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侍卫心领神会,立刻围拢了过来。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冷凝,竟是一副要强行赶人的架势。
齐王在京城几乎是横着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闲气。好脾气也仅限在慕念春面前罢了。
齐王心里涌起一股怒意,脸上却愈发笑的灿烂无辜:“我不过是想当面道谢,你们主子这么推三阻四的不肯出来见人,还要强行赶人走,难道是见不得人吗?”
这样的言辞,十足十的挑衅,充满了火药味。
那几个侍卫陡然变了脸色。领头的那一个更是沉了脸,冷笑道:“我奉劝你一句,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休怪我们手中的刀不客气。”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便齐齐的拔出刀。
刀身雪亮,闪着寒光。
王安等人也都变了脸色,想也不想的抢上前护住齐王,纷纷拔出随身佩戴的兵器。他们各有所长,有的用刀,有的用剑,还有人用的是长鞭。五花八门的兵器,和那几把锋利的刀相持不下。
只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变成兵刃相见一触即发了?
慕念春暗自头痛。这个齐王,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肯受半点闲气。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人家救了五弟,我是前来道谢的,你这是要做什么。”慕念春低声嗔怪道:“人家既是不肯见我们,或许是有人家的苦衷也未可知。好了,你快些让人把兵器都收起来。”
齐王不怎么情愿的挥挥手。
王安等侍卫果然收起了兵器,却依然警戒的挡在齐王和慕念春的前面。
慕念春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多谢公子救了五弟。我本想当面致谢,既然公子不便,小女子便就此谢过。”
清脆悦耳的声音随风飘到了马车里。
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马车主人,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一震,想也不想的撩起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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