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了一下四周,原本满溢的剑意已经消散殆尽,那铸剑屋内的锤声也在不知何时嘎然而止,陆清心中一片感激,知道是其中之人以至强剑意帮助自己破开了迷障,直指本心,也就是黄老托付自己来见之人。
踏进铸剑屋,里面十分的简单,大概五丈方圆,甚至比一个普通的刚入门的铸剑师拥有的东西都差不多,一方漆黑的好像是纯精炼黑铁打造的铸造炉,几张刷油木凳,一张八角桌子,上面摆着一壶热在火盆上的酒,其它的就只有一张十分简便的木床摆放在一边的角落上,简便得连一条褥子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一张床板。
此时的铸造炉已经只剩下暗红的炉火和点点的白灰飘荡,旁边一名面容慈祥的老人静静地坐着,抽着一口黄铜杆的烟草,淡淡的青烟一圈圈从老人嘴中吐出。
实在是太普通了,要不是刚刚才体验过,陆清实在不敢相信这面前一个青布素衣的平凡老人,就是刚刚那放出凝稠如沼,威压如山一般剑意的剑道强者。
对着老人深深一拜,陆清面色诚恳:“多谢前辈助力之恩,陆清无以回报。”
放下烟杆,老人嘴角眯起一道淡淡的弧线,道:“那是你心志坚定,小小年纪能堪破生死大关,当有大毅力,我只不过操舟一老翁,推波助澜罢了。”
顿了顿,老人又道:“你是黄铁心说来的,以后就叫我季老好了。”
说完起身抬手一招,陆清感到身上一轻,那原本黄老准备好的包裹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飘到了老人手中。
陆清心中一动,知道那是老人以纯粹强大的神识托起了包裹,那样强大的神识让陆清心惊不已,怕是自己炼魂诀修到了凝魂阶段也不一定有季老的神识强大吧。那是怎样的修为,剑师?剑主?抑或是——
仿佛感受到陆清的想法,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剑道一途广博无穷,就算以我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窥视了冰山一角,但是剑者既然走上了道路,虽不说要有上古圣贤著言立说的大智慧,虽然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流传,但是却要有他们上下求索的大毅力,上古五万年变迁,沧海桑田,许多物事灰飞烟灭,就连那些上古大贤也没落下去。至现在五万年,剑道一途长盛不衰,能亘古流传下来是有它的道理的,这就是天道,是天命。”
将目光转向陆清,一瞬间,陆清突然有一种浑身上下被看通透了的感觉,老人的眼睛,目光平淡清明,却好像要将所有的光芒都吸纳进去。
守住心灵,陆清此刻心中明镜一般没有任何思绪,只是以一种平常的目光与老人对视。
“好,你有资格留下了,这三天,你且跟着我打铁。”
陆清一愣,打铁,他自幼八岁前阅尽铸剑书典,考、量、辨、识,无一不通,后八岁起跟随他爹陆云初学铸剑,这第一关,学得就是打铁,无论是精炼、淬取、塑形、融合,他都日夜练就了数万次近万个时辰,可谓是纯熟无比,再加上他陆家大衍三十六锤锤法精妙渊深,运锤法门独特强大,根本已经不逊色于一般的五六品的铸剑师,甚至与之前的黄老相比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而这季老居然让他跟随他学打铁,这如何不让他愣神。
没有说话,老人转身拿起身边的一柄两边扁平,大约二十余斤重的黄铜锤,转身抓起铸造炉旁的钳器,夹起一块旁边篓子里的黑铁矿放入暗红色的炉火中,大锤划出一道清晰的弧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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