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也想不到爹真的会送钱来,管家陈二和孙美摇交接完毕拉了王英的手要下鹿嚼荒,王英却死活不肯,非要去徐州投奔她姨。陈二不同意,他说:“小姐你就别任性了,柳七家的儿子虽说是个傻子,可也有权有势啊,你这次的赎金就是人家柳家拿的,你嫁过去没有亏吃。”王英就是不肯,最后她对陈二说:“除非让我爹亲自来接我,否则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回去!”
陈二不得已只得回去交差,在他走后没多久东黑山传来了“嘎啦鸡”的“嘎啦嘎啦”的叫声,沈连仲说这是“嘎啦鸡”下蛋了,同孙美摇商量要去西黑山捡鸡蛋,孙美摇点头同意,但沈连仲回来后却说一个鸡蛋也没捡到。
第二天王富祖真的来了。王英见了自己的爹不光不觉得亲切反而冷眼相望,说:“爹,你让我嫁给柳傻子我同意,但你说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王富祖显然在掩饰着心头的怒火,他干咽了几口唾沫说:“好,好吧,你不同意也就算了,干嘛要跑,可惜了这二十万两银子!”
王英说:“爹要是同意就在这里立个字据,回家也是个凭证。”王富祖有点急:“爹的话你都不相信了?”王英眼里含着泪说:“不信,除非你写下字据!”王富祖无奈地干笑:“好,好吧!”
沈连仲倒也读过私塾,喜欢抄抄写写的,因此茅屋里有笔墨纸砚,他进屋拿过来放到王富祖面前。王富祖趴到石台上写字据,一弯腰露出了脖子后的一道刀疤,沈连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叫道:“什么,你,你,原来你就是灭门刀?”
王富祖一愣怔,毛笔掉到了地上。“灭门刀”是江湖上传闻最凶的一个恶人,孙美摇和他的几个弟兄们听了立马举起了枪瞄准了王富祖。
王富祖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沈连仲怒骂连连:“我的真名叫沈大牛,沈连仲是我的假名,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我全家老小一共十八口都是你杀的,你和你的弟兄虽然蒙了面但我爹临死前在你脖子后砍了一刀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让你们也砍了一刀,万幸的是我并没有死,你们杀了我全家,带走了我三岁的妹妹,还抢了我家的银子,你们临走用我家的铁锅炖鸡吃,你一边吃还一边说,还是老家的‘嘎啦鸡’好吃。我们家距此千里,我又不知你们是哪里人,只知道一个‘嘎啦鸡’,所幸的是全天下只有这片地方才把野鸡叫成‘嘎啦鸡’,所以我这十四年里到处查访,终于找到了这里,但一直没能找到脖后有刀疤的人,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王富祖大笑:“想不到你个小东西这么会记仇,不错,我确实是灭门刀,我本来是想来把女儿带出去再杀了你们的,现在看来计划要落空了!”说完他把手指头伸进嘴里打了个唿哨,东西黑山上呼啦一下冒出了十来个脑袋,他们手里的长枪随之伸出,对准了鹿嚼荒里的人。
四、都是“嘎啦鸡”救了命
王富祖眯着眼看着孙美摇:“大当家的,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孙美摇一点也不害怕,他仍是笑着:“什么交易?”王富祖说:“反正你们也得了钱了,放了我和我闺女走,咱们就此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孙美摇摇头:“今日虽是你的长枪对着我们,但我弟兄的长枪也对着你的脑袋,你清楚只要你的弟兄动手我们也会杀了你,所以你才这么说,将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可不傻!”王富祖叫:“我灭门刀说话算话!”孙美摇“嘿嘿”冷笑:“笑话,从来没听说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灭门刀说话算话过!”
沈连仲扑上去抓住了王富祖的脖子:“老东西,我的妹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王富祖说:“我还能把她怎么样,肯定是帮你父母养着了呗,我算对得起你们沈家了。”
王英听了,指着王富祖说:“我,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原来,原来我并不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王富祖闪过一丝慌乱:“虽不是亲生,但这么些年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就是要我给你生孩子啊,你简直禽兽不如!”
王英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沈连仲也感觉到王英就是他妹妹了,因此照着王富祖的脸上就是一拳:“娘的,你要我妹妹做什么了?”
经过王英的哭诉众人才得知,王富祖贪图柳家的财产,竟然想让王英和他同房怀孕后再嫁到柳家,这样柳家的财产就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了。灭门刀虽然心狠手辣还有一帮弟兄为他卖命,但他只敢在外地做案,并不敢在本地,怕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引来江湖追杀,这才想到了这个毒计。可王英坚决不从,最后被逼无奈半夜跑上了东黑山,她刚才逼着王富祖写字据也是想让他保证不让她做这事。
沈连仲虽是书生,但因为怀有血海深仇,他早在身上偷偷藏了一把刀子,现在终于找到了灭门刀,因此掏出刀子就来刺王富祖。
王富祖挨了一刀,他忍着痛对着东西黑山的弟兄大喊:“弟兄们快动手,我和他们同归于尽!”话音未落果然枪声大作,但死的却是王富祖的弟兄,更高的山头传来了二当家的声音:“大哥,全部解决!”
王富祖脸色苍白:“怎么,你们早做了埋伏?”
孙美摇点头:“不错,一个峄县首富竟然会那么痛快给我们钱,不得不让我们怀疑。幸好昨天英子没跟管家走,她要是走了只怕我们当时就全死在这里了。你的管家走后有‘嘎啦鸡’在东黑山上叫,大牛哥去西黑山上捡蛋,鸡蛋是一个没捡到,但因为西黑山比东黑山高,让他看到了十几个人背着枪下了山,回来告诉我,我这才知道你们做了埋伏,你们怕误伤了英子所以才没开枪,因此今天一早我就让二当家带着十几个弟兄在你们埋伏的更高处做了埋伏。”
王富祖还想最后挣扎,他捂着伤口:“大当家的,放了我,我把全部家产都给了你!”
孙美摇怒视着他:“没门,看看我这脸上的刀疤,这可是你灭门刀的杰作,和大牛哥一样,我也是从你刀口下死里逃生的。我也改了名字,我原来叫孙再春,和英子、大牛哥虽不是亲生,但我们是吃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我父母许多年前让你杀了,是大牛哥的父母救下了我。你们杀我全家也是为了钱财,后来你们一为了灭口,二也是为了沈家的钱财,这才去千里之外杀了沈家全家人。我那时还不到十岁,你怕我不死刺了我十多刀,还在我脸上划了十多刀,幸好一位道士救了我,传了我武艺,这么多年和大牛哥一样我也一直找你灭门刀。我不知道大牛哥和英子都还活在人世,想不到今日不光让我们团聚,还让我们得已报了这血海深仇,看来老天是显灵了!”说完拿过长枪一枪打死了王富祖。
兄妹三人得已团聚,二当家的从山上下来,他得知了内情后大叫道:“大哥,太好了,我带弟兄们去打几只野鸡,咱们再痛饮一顿如何?”一边说一边扛了枪要上山。
孙美摇一把拉住他说:“万万不可!要不是这‘嘎啦鸡’咱们今天就全没命了,再说没有它们我大牛哥也找不到灭门刀,它们是咱们的恩人,今后再也不能吃它们了!”
据说孙美摇的这个土规矩一直传到了现在,东西黑山的山民至今无人再吃“嘎啦鸡”,不过只要有“嘎啦鸡”在西黑山叫,东黑山上就有人跑过去捡鸡蛋,相反,东黑山上若有“嘎啦鸡”叫,西黑山上也有人去捡鸡蛋,只不过春天的时候没有人捡,因为他们知道“嘎啦鸡”这个季节要抱窝,他们要给后代留下这个当地特有的品种鸡,让子孙后代都有免费的鸡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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