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痛心疾首,感觉心脏隐隐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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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南,黄村,清军老营。
时间正是下午申时。
同昌平一样,依旧是灿烂的阳光。被烈日暴晒了三天的土地已经开得裂了口子。这个在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竟然热得烫手。可阴影处,却冷得厉害。
青天一碧,洋洋如洗。
大风吹来,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帐中千万面大旗翻卷,如同海潮汹涌。纯红黄龙旗、纯白黑龙旗、镶红白旗……林林总总,建州八旗的旗号都齐全了。
营盘深处,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矗立着一座大得初期的金顶大帐,帐前全是身着白甲的巴牙喇兵护卫。
大帐中,大约是辽东人怕热,帐篷厚实的棉布门帘子低垂着,让里面显得极为昏暗。
正因为如此,大帐中却有些阴冷。
有两根手臂粗的大蜡烛点着,黄铜木炭火炉暗幽幽红着,照着帐篷中诸将镏金铠甲,那炭火的红光便如血一样在甲叶子上流淌。
超过三十个将军模样的人立在大帐篷里,没有人说话,都将目光炯炯地落在上首两人面上。
如果有熟悉辽东建奴军制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惊讶地叫出身来。却见这三十来人的穿戴,至少是甲喇章京一级。
再仔细端详,却能发现,这群人都身得极为强壮,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剽悍之气,显然都久经战阵的勇士。
至于上首座着的两人,一人大约四十,另外一人则三十出头。这二人一人做亲王打扮,一人做贝勒装束。
这么多高级军官和大人物聚会于此,不用问,自然是这次入关南侵的清兵老营的中军节帐。
那三十出头的做亲王打扮之人一脸的急噪,见众人聚齐,就按捺不住,大声问下面一个将领:“杜度,卢象升部的情形可打听清楚了!”
被问他那人正是此次入寇明朝的镶红旗旗主杜度,他是一个看起来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睿亲王,已经打听清楚了。就在今日上午,卢象升在昌平巩华城誓师。如果不出意料,很快就会与我军接战。前几日,就有细作来报,卢象升和高起潜为夜袭我军大营一事闹得分裂。最后,高起潜一气之下,拉走了关宁军精锐。如果不出意外,卢部应该会在今夜来找咱们的麻烦。”
听到杜度这话,下面众将嗡一声就闹开了。
然后又有人大声讥笑起来:“这个卢阎王偷袭就偷袭吧,还搞得大张旗鼓,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别人将他吹成孙子在世,我呸,就这兵法,从我们旗中随便挑一个人出来,只需读得两天《三国》都比他使得好。”
“哈哈!”听他说得有趣,其他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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