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糟糕!”马士英身边的官吏们听到这惨烈的叫声和飞撒在空中的血液,都忍不住大叫起来。
孙元神色不变,“投石车不要停,第二队跟上!”
第二队庐凤军士兵也有数千人,很快两千多人都挤在护城河边上,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靠着人多,护城河上很快被他们用梯子和木板搭出几条通道来。
见道路打通,所有人发出一声喊冲到城墙下面,分离将云梯搭到城墙上。
投石车还在轰鸣,可惜依旧没有准头,巨大的石头胡乱在空中飞舞,在城墙和地上炸出团团烟尘。
城上的箭雨密集了许多,不断有明军士兵被射倒在地。但庐凤军士兵好象已经疯狂,都用牙齿咬着腰刀,手脚用力朝上爬去。
须臾,对面的城墙上全是黑糊糊的人影。
其中有几个士卒的手已经够着女墙,永城,唾手可得。
马士英身边的官吏们都兴奋地跺起了脚。
孙元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马士英道:“马总督,贼军已经丧胆,他们刚才射下来的箭极为悉数,显然已是军无战心。这一阵也是简单,只需我军爬上城墙,贼人就溃了。”
马士英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孙将军,攻下永城自不在话下。还是那句话,须防备刘贼逃脱,你那边的骑兵准备好没有?”
孙元:“放心好了,等下刘超只要敢逃出永城,我骑兵军就能尾随追击。这次刘贼就算是上天入地,某也要将他挖出来。”
这个时候,突然间,城上有一桶接一桶黑色的液体泼下来。
那几个刚将手趴到垛口上的士兵被这液体一泼,同时发出惊心动魄的惨叫,从上面摔下来。
“糟糕,沥青!”孙元忍不住叫了一声,背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色液体如同瀑布一样流泻而下,只要一粘到人体,就是一声痛苦的尖叫。
从这边看过去,却见刚才还粘满人影的那面城墙上,庐凤军一片接一片的摔下来,惊恐的叫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有一根接一根火把从城墙上扔下来,下面的云梯和拒马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原来,敌人已经预先在城墙上放了火药和燃油,这一烧,顿成燎原之势。
明朝军士兵如同潮水一样退下来,很多人已经被烧得同熊熊燃烧的火炬,偏偏一时却死不了,一边跑,一边发出尖锐的哀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有风向南而来,滚滚浓烟中夹杂着人肉被烤熟的奇异的香味。
马士英身边的官吏都被震得面无人手,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哇”一声将午饭吐了出来,接着,大家都弯下腰呕成一片。
只孙元等人和马士英紧抿着嘴站在那里,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次永城攻城战只怕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庐凤军的第一次进攻,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败下阵来,明军的不堪出乎孙元的意料。
不等他下令,陈铁山就带着十多个骑兵挥舞着马刀朝溃军追过去,一顿乱砍乱劈,齐声大吼:“回去,回去!”
“轰隆!”在都督战队的维持下,看到闪亮的马刀,溃散下来的明军畏惧了,又重新整理好部队朝前冲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头的炮响了。
两门小炮从雉堞后退了出来,不歇气地射来。
看样式应该是子母铳,这种武器威力不大,射程也短,可一打出去却是一大片,弹丸横飞,有几个士兵被瞬间收割了性命。
孙元皱了一下眉头:“投石机,压制一下!”
可这个时候,一直乱射个不停的投石机因为使用的次数实在太多,散架了。
孙元冷着脸:“继续进攻,再派一千人马冲一下。敌人的小炮不值一提,也就是多死几人罢了。”
马士英这才提议:“孙将军,我军士气已经不成了,单靠督战队未必有用,是不是征集些敢死士?”
孙元:“总督既然要发银子,某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但靠银子激励起的士气怕是不能持久。为钱打仗的兵,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能鼓起勇气,可只需遇到一点挫折,就溃了。”
马士英苦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筐筐白银摆到阵前,每个即将投入战斗的士兵都会领到一枚,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朝前疯狂地跑去。
可惜,很多人就这么一去不回。
孙元也没想到刘超和城中的贼军会如此顽强,整整一个下午,庐凤军的进攻都没有停过。可无论是用云梯蚁附攻城,还是冲车撞门、苹车直接将士卒运上城墙去,都无一例外地被敌人给击退了。
到黄昏时分,精疲力尽的明军终于撤了回来。
只一个下午,庐凤军就付出了超过六百人的死伤。
大量蜷曲的尸体堆在城墙下面,而运回来则大多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只半天,庐凤军就损失了这么多兵马。要等拿下永城,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牺牲,损失多少兵马?
孙元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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