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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济南。
刘春一脸杀气地骑在马上,看着部队一支接一支从城门里出来,拉出一条长龙朝远方曼延,直到消失在前方的风雪之中。
他已经这样在鞍子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就如同凝固的雕像一般,雪落到他头盔上,肩膀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就在前天,他接到孙元的飞鸽传书。
是孙元的亲笔书信,信上就六个字:保定——北京——杀胡!
刘春知道,大决战到了,山东军将参战。
他已经等了一年多了,现在是获取荣耀的时刻。
我山东军不是垃圾,我山东男儿在战场上绝不逊色于任何人!
有人报:“侯爷,副总兵来了。”
刘春猛地回头,就看到刘孔和和一群官吏骑马过来,都是留守山东的将领和各府县官员。
刘春:“刘副总兵,你是来送某的吗,看起来你很闲啊!”
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刘孔和却不在意:“末军手头的事务刚处置完毕,特来为东平侯送行,预祝总兵官旗开得胜。”
“预祝总兵官旗开得胜。”其他人也都同时拱手。
刘春喝道:“某肯定会得胜的,某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信心。刘孔和,守好济南,保护好各军后勤通道。”
“是!”
“给朝鲜营的李举李亲王带个信,让高丽人快点,别拖后腿。老子的大斧已经痒的厉害了。”
“是!”
刘春:“还有,传令给所有将士,破了北京建奴的满城,城中中资财,某一毫不取,都分给有功将士以为犒赏。要想发财,用你们手中的刀剑去取!”
传令兵眼睛里全是黄金的闪光:“是,侯爷,将士们都等不及了!”
“出发!”刘春一挥手中大斧,就带着侍卫卷起漫天风雪轰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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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开封。
经过当年的大水灌魏之后,这里已经彻底被黄河水带来泥沙覆盖了。
气势恢弘的历史名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天上全是飘飞的雪粒子,从这里看过去,黄河上面全是弥漫的冷雾。
几条长长的浮桥向北方延伸,上面挤得厉害,又是人又是马,又是大小车辆。不断有人被挤下水去,扑通声中,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爬起来,也没人在乎。行军打仗哪里有不死人,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
冷得实在厉害,所有人都缩着身子不住地颤着。
黄河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篝火,有士兵立在篝火边上,尽力将自己身上烤热。
高杰却光着上身,露出结实而匀称的身子,端着一大碗片儿汤在冷雾和雪粒子里“呼哧呼哧”吃得痛快。
也不知道片儿汤里放了多少油泼辣子和老陈醋,翻山鹞子浑身大汗,白气腾腾。他有着轮廓分明的英俊五官,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座希腊雕塑。
有两个士兵正抓着雪团在他背心上不住擦着,直擦得红红一片。
高杰:“力气大点,直他娘,没吃饭吗?终于拿下开封,几天没洗澡,身上不爽利。”
“英吾。”邢夫人走了过来:“曹国公来信了,你猜对了。”
“猜对了?”高杰霍地回头:“信上怎么说?”
邢夫人:“孙太初说,秦军只需要派一支偏师出洛阳收复豫西即可,主力立即过河到保定汇合。黄河那边,岛津联队会提供相应补给……英吾,你还真猜对了,孙元需要咱们秦军,而你也预先在这黄河上架设了四座浮桥。”
说着话,她微笑起来:“孙太初还说,我们的儿子元爵同他的儿子孙天经将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高杰一口喝光片儿汤,额头上的汗水沁了出来:“我翻山鹞子的儿子不是孬种,生下来就是要打仗的。好,既然孙太初要我去北京,某就去。胡茂祯!”
胡茂祯走过来:“见过侯爷。”
高杰:“你去洛阳,将那座城市给我抢下来,某要去北京,这边你给我打漂亮点。”
“是!”
高杰也不穿衣裳,直接跳上战马:“过河!”
“过河,过河!”
成千上万秦军士兵同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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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
郑成功看着漫天的飞雪,心都揪紧了。
镇海军主力基本都已经聚集在南皮,距离天津也没多远。
如果一切顺利,大军只需沿着大运河向北,只需几日就能拿下沧州。
据手头的情报得知,沧州那边根本就没几个守军。随着各路北伐大军陆续朝黄河以北开来,建奴颇有种大难临头之感,不断将住手各地的军队向北京回收,试图依靠坚城死守。沧州那边本有六千多守军,其中,正宗建奴三百,汉军旗一千,剩余的都是在崇祯十七年投降清庭的明朝地方守军和乡勇,战斗力低下。
在郑成功拿下南皮之后,那三百建奴和一千汉军都连夜逃到了天津卫。只将四千多垃圾部队扔在沧州做做样子,反正清庭也没指望他们能够抵挡住镇海军的猛烈攻势。
守沧州的是一个姓黄的将领,此人是太原边军军官出身,李自成进山西的时候投降了伪顺,后来有到了北京。一片石大战之后,李自成西逃。此人来不及撤退,就换了旗帜,做了清军,是个三姓家奴似的人物。
被主力抛弃之后,这个黄将军也不废话,立即派出使者过来同郑成功谈判,欲要归顺镇海军。只不过,要求郑成功保障他和手下的生命财产安全,并保留编制。
如今,两边正在谈,应该很快就会达成共识。
然后,镇海军进沧州之后,在那里稍事休整,准备好攻城器械之后,就可以攻打天津。
实际上,郑成功如今还真有点春风得意,北伐的第一箭是他射的。在别的军队都还在路上运动的时候,他已经拿下了南皮,立下首功。如今眼见沧州就要到手。继而天津,这样的战绩堪称辉煌。
他毕竟是个青年人,做事难免冲动,也有炫耀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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