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肉搏战显得异常残酷。
因为被工事挡着,白音并没有一开始就跳下马来和施琅交手,而是静静地坐在鞍上,目光锁定在海霹雳的身上。
一手提刀,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要想与我过招,你得先冲到老子这里来,你得有这个本事!
“给我上”和“跟我上”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施琅朝前一冲,很快就聚拢了十几个手下。
好个红了眼的海霹雳直接像箭头一样楔入建奴人潮之中,手中长矛也懒得前刺,只轮圆了,如同大棍一般,一记一记砸在建奴的圆盾上。
他知道,如果直刺,你一矛出去,敌人用盾牌一挡,接下来就是十几把兵器朝你身上招呼,根本就没有收枪的可能。
战阵杀敌和江湖上与人动手不同,不需要那么多花头,你得用最短的时间将敌人放倒。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棍出去,直接将敌人两人带盾砸倒在地,让他再没有机会站起来。
施琅的力气何等之大,只一矛抽出去,枪杆子和盾牌接触时发出的声响就盖住了战场上的喧嚣。
“蓬!”一声,却见一个建奴翻身倒了下去。
建奴冲锋的时候如同墙壁一般平推而来,一旦进入镇海军老营则分散成无数的小队。每个小队前面则以盾牌手开道。
见抽翻一个敌人,使得他们的盾阵出现一丝缝隙,施琅也不客气长矛吞吐,每闪烁一次,都会带起一丛血花。
很快,施琅就向前推进了十余步。
他如此剽悍,自然引起了建奴的注意。
即便没有白音下令,其他敌人也都下意识地朝海霹雳涌来。
建奴,尤其是在真实历史上开国初期的建奴身上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或者说是犟。对手越是厉害,他们越是来劲。也因为有这种民族性,这才使得满清能够在几十年之内席卷天下,建立一个巨大的东亚王朝。满州八旗的堕落,那是在他们入关之后,见识到中原繁华之后的事情。
如今的建州,说句实在话,正处于顶峰时期。即便还比不上他们名义上的祖先金人,却也不逊色多少。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不是一句大话。
只不过在这片时空里,这一历史进程被孙元的宁乡军硬生生扭转了,改变了。
孙元的崛起实在太突然,扬州之战,暴风一般将多铎和阿济格的八旗主力扫荡一空。
但正蓝旗因为受到多尔衮的限制,一直留在河北,也没有在宁乡军那里吃过什么苦头。精气神还在,还保留着血液里的那一股凶悍。
施琅的勇猛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叫建奴越发地兴奋起来。
又是一枪杆子扫出去,一个建奴的盾牌手被扫得跌了出去,背心撞在一个鹿砦的尖角上,直接穿在上面。他一时未死,只大声的悲啸着,显得异常惨烈。
可惜海霹雳也因为用力实在太大,枪杆子折断了。
两根长矛从人缝隙中刺出来,分别戳向施琅的左右两肋。
海霹雳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后退,因为身后全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地势狭窄,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更何况,自己若是一退,好不容易凝集起来的士气就要散了。
他大吼一声,舌迸春雷。身子猛地一侧,两根长矛同他的身边侧面擦身而过,在一片潮湿的空气之中竟激出点点火星。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施琅双手猛地一夹,一前一后将敌人的长矛夹在掖下,手一抓,就将长矛折成两截。
然后,直接就掷了回去。
那两个建奴的长矛手即便身上穿着厚实的棉甲,如同一座移动的碉堡,可在这如矢的投掷中还是被射得同时在心口处出现一个血窟窿,顿时了了帐。
敌人一顿,队型散乱。
趁着这个机会,施琅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湿淋淋地抓起一把满是淤泥的虎枪扫出一个扇面,又有两个建奴被扫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贴上去!”不能给建奴重整旗鼓的机会,海霹雳连声大吼。
叫声中,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铁甲军士兵呐喊着,提着刀枪扑进建奴人群中一通大砍大杀。
失去了盾牌的掩护,前面那一队建奴只得慢慢后退。不过,又有一队建州军涌上来,盾牌连成的阵势将前面的建州兵拦住,把他们不住朝前推。
敌人还是没有散。
“真他妈顽强啊!”施琅心中咒骂了一声。
眼前全是挥舞的兵器,挥洒的血肉,大家已经彻底杀红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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