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袁平突然叫道:“秦教官、甘大侠,还是尽快撤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甘辉怒视袁平:“混帐东西,你说什么,看看你,还是我镇海军的勇士吗?你若胆小,自离去好了。”
袁平突然流下眼泪来:“甘大哥,以前在福建老家的时候我就跟了你,这么多年来,我袁平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你说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心中不服。”
甘辉冷笑:“你还不服了?”
袁平的哭声大起来:“甘大哥,秦教官,此事我还没来得及禀告呢!方才从老营回来的时候,末将看到建奴已经全线进攻了。前线战报,其他三营已然被建奴击破,老营危在旦夕,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前锋营孤悬在前,马上就要被建奴彻底包围了。甘大哥你问我还是镇海军的人吗,也许过了今天咱们镇海军就不存在了。还是快撤吧,给咱们镇海军,给靖远伯留一点种子吧!”
他也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既然大损自家士气。可他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阶段,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了。
“什么,其他三营已经被击破,老营也快要丢了。”不但甘辉和秦易,他军官也同声大叫起来,陷入了呆滞状态。
再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袁平浑身血污,显然他这么回来报信,路上也不知道遇到多少建奴,经过几场血战。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老营丢了,老营丢了!”
谣言像是张了翅膀,在前锋营中飞快传递。
“咱们镇海军马上就要全军覆没,靖远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有人在大声哭号:“可怜我那两个亲兄弟现在在大房山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有人在喊:“老三,你们铁甲军跑脱了吗,若你有事,我又该怎么想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这打的什么鸟仗,不干了,不干了!”
“不干了!”有士兵丢下兵器,飞快地朝后跑去。
这下当真是军心混乱,军官们再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要糟,你们发什么呆,快掌握部队。无论是不是要撤退,首先得挡住敌人这一轮进攻再说。”秦易的声音传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沉稳的人,老成执重,就好象是一座冰山。士卒们只要一看到他,听到他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声音,很快就会平静下来。可今天不同,秦教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再定睛看去,他的额头上因为紧张已经沁出汗水来。
甘辉这才清醒过来,大吼:“各队稳住阵脚,不要乱,不要乱!”
他的吼声却瞬间被轰隆的马蹄声淹没了,抬头望去,建奴已经全军出动。
超过两千人马,如同奔泻而下的山洪,瞬间将整个前锋营的前沿覆盖了。
就看到,以后个高大的建奴骑在马背上,手中提着一柄长斧,只一斧就将一个镇海军士兵砍作两截,大吼道:“缴械不杀!”飞扬而起的血液在一片灰色的背景之中,显得鲜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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