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摇头说:“属下只执行您的命令。”
谢光宁说:“说说你的看法,本座用来参考。”
刘副官说:“师座您变得太快了,属下的脑子都跟不上了。属下认为无论哪个方案,都要把单印干掉才能完成。不同的是,如果赌前把单印干掉,将会得到山本的五百万赌本。如果我们在赌后杀掉单印,就得到五百万的七成,当然,如果付团长肯合作,我们可能把双方的赌资与抽水全部捞在手里。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付团长会不会跟咱们合作。”
谢光宁说:“付团长面对这么大的收益,本座认为他完全有可能与咱们合作。再说,就算他不合作,我们还是可以拿到七成的份额,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副官问:“如果付团长不肯合作,我们只能拿到七成。如果赌前杀掉单印,解除了赌约,我们可以拿到五百万。”
谢光宁叹口气说:“是啊,本座就是纠结在这里啊。”
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时,付团长前来求见。谢光宁高兴地说:“来得正好,听听付团长的说法再做决定吧。”两人来到客厅,付团长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师座,现在突然发生了个新的情况。”谢光宁并不紧张,问:“噢,是吗,那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昨天晚上加藤去找单印了。”
“是吗,这么说加藤想跟潘师长合作?”
“据小道消息说,他们要取消这次赌约。”
谢光宁愣了愣,随后又笑起来:“好啊,现在本座就希望他们解除赌约,这样本座就不用再浪费精力,直接拿着收据去领回赌本就行了。当然,本座还是想跟付团长合作,取得更多的利润。再者,付团长也会因此获得巨大的财富。”
“师座,加藤给您的那张纸,真的就管用吗?如果加藤发表声明,说他们的收据已经丢失作废,然后找人证明,那天确实是他与赵之运前去交的钱,并且有在场的人为他们做证呢?再者,就算您说这些钱是您出的,或者是赵之运出的,大家也不相信啊,谁不知道赵之运之前已经输掉了家业,而您穷得都去抢银庄了。”
“你这话说的,谁去抢银庄了?”谢光宁瞪眼道。
“属下只是打个比方,说明你们拿不出五百万来。”
“付团长,你说的那些问题,本座都不担心,因为我与加藤有协议,协议是加藤表明,把收据给本座,领回赌资也属于本座。”
“师座如此有把握,属下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有个事情呢,属下还是要向您汇报的。加藤与单印订的协议是,取消赌约,由单印他们作证是日方为赵之运出资,加藤取回赌资之后,把其中的三百万送给单印。对于您手里的收据,本来就不是您的,人家发表作废声明之后,就等于一张白纸。”
刘副官对谢光宁递个眼色,走出门。两人来到隔壁的房间,刘副官说:“师座您可想好了,您与加藤订的合约是谋杀单印的,这样的合约不能出示于人,再者也不会有效用的,而恰恰证明了钱不是咱们出的。到时候加藤如果说是您逼着他写的,您能说得清楚吗?师座,属下害怕您费尽心机,最终将会一无所获。”
“什么什么?你说明白点,本座现在头脑有点乱。”
“师座,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单印向外界宣布,经过他与赵之运协商,两人决定取消赌约。然后,单印他们证明赵之运的资金确实是加藤出的,然后把赌资退回去。您想想吧,您手里就剩几张不起作用的协议了,这些东西不当钱花。”
谢光宁还是不死心:“有这么严重吗?”
刘副官叹口气说:“有时候你想要的越多,就越得不到。属下已经把想说的说完了,您自己决定吧,将来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不要埋怨属下没有提醒您。”
谢光宁说:“你先去跟付团长聊着天,本座在这里想想这个问题。”刘副官出去了,谢光宁皱着眉头来回地踱着步子,不时用手拍拍脑袋,不停地嗍牙花子,就像喝面条似的。最终,他感到刘副官说得有道理,等赌局解约后去领赌本,确实不如拿七成的收益保险。他快步来到客厅,对付团长说:“贤弟啊,非常感谢你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本座。现在呢,本座决定,马上去拜见潘叔才,把本座与加藤签订的合约当场撕掉,表明我是真心跟他们合作的,打消他们想取消赌约的想法,按最初的计划进行。”
“然后呢?”付团长问。
“这个就看贤弟的了。如果你真想得到三百万大洋,那么你有两个选择。在宣布单印胜出后趁着保护之便把他绑架过来。或者当场把他干掉,前来投奔本座,咱们用委托书去领取单印的资金。如果你不想发财本座也没什么办法,本座就委屈点,只拿属于本座的七成,也是可观的收入。”
“好吧师座,到时候属下看情况吧。”
等付团长告辞后,谢光宁很是不痛快,他没想到事情有这样的变化,便骂道:“这个加藤真是太狡猾了,没想到他跟我们订协议,是有更深的目的,等事情过后,看老子怎么治他。”
刘副官忧心忡忡地说:“师座,属下突然想起件事来,上次属下去跟单印交流安保措施,说起付团长的年轻有为,单印好像说过,付团长他最可贵的是忠诚,因为他把从山本那儿要来的十万大洋,当天就上交了。通过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判断,现在他来报信,可能只是摸摸您的情况,然后决定是否真解除赌约。他回去把情况说明,单印认为您至今还想图他的性命,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再费尽周折,冒着生命危险去为您赚三百五十万大洋了,如果他们与加藤合作,凭空就能得到三百万大洋,还有效地抑制咱们的势力,让咱们面临绝境。”
谢光宁拍拍头:“有点乱了。”
刘副官说:“是有点乱,因为师座转变得太快了。”
谢光宁说:“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副官说:“以属下之见马上去见潘叔才,当场把您与加藤订的合约撕掉,并向潘叔才告密,说付团长想跟您合作图谋本次赌博的资金,最大限度地表明,您在坚持最初的计划,这样也许可以打消他们取消赌约的想法。”
谢光宁脑子是有点乱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与付团长合作是有机会取得全部的钱的。再说,就算付团长不配合,我们还是有我们七成的份额。”刘副官急了:“问题是人家感到你太贪心不跟你合作了,要取消这起赌约。如果取消了我们怎么跟付团长合作?取消了赌约还有什么份额?”谢光宁没想到刘副官会这么大声跟他说话,脑子稍微清醒了些,说:“就,就,就按你说的,咱们现在就去拜访潘叔才,表明咱们的诚意。”
当他们来到潘叔才的办公室,发现单印、陈副官、付团长都在那里候着。潘叔才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桌后,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问:“谢兄这么晚来,请问有什么赐教?”
谢光宁表情严肃地说:“潘兄啊,小弟今天赶过来,是想表明我们的诚意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他与加藤订的合约,“当初小弟与加藤订这份合约,其真实目的是想摸清加藤的想法,更好地保护单贤弟的安全,今天拿来让潘兄看看,是表明我们的诚意的。”说着,放到了潘叔才的面前。
潘叔才拾起来看了看,递给了单印。单印看了看又递给谢光宁:“师座,您把这个带过来是什么意思?”谢光宁把合约撕掉撒在地上,拍拍手说:“本座岂能与他加藤合作。日本在成都建立租界,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友好,极有可能是为他们侵略我们的国土做准备的,所以,就算小弟我分文不得也要爱国。”
单印说:“那么请问谢师长,您现在还有几套计划?”
谢光宁愣了愣,扭头看看付团长,忙说:“潘兄,请借一步说话。”他与潘叔才走出会议室,低声说:“有件事情呢,小弟得向您提个醒。小弟曾试过付团长,问他如果有个得到几百万大洋的机会,让你杀掉你们的师长,你敢吗?他竟然当即说敢。小弟认为,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不如把他毙了。”潘叔才笑道:“谢兄,谢谢您的提醒。不过呢,付团长还是经得起考验的,之前他收到山本的十万大洋,当天就上交了。至于你们的合作意向,他早就向我汇报了。我们在这里等着,是看看你的态度,如果你不来,明天我就在报纸上发布赵之运与单印解约声明。”
谢光宁听了这番话,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今天来了,否则就真的麻烦了,他说:“付团长如此忠诚,潘兄应该好好珍惜。”潘叔才点点头,说:“付团长跟随单印以来,现在进步很快,是可以对他进行重用的。本座想过了,将来,他有可能会成为我的接班人。”
谢光宁用力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回到会议室,潘叔才从抽屉里拿出与加藤订的合约,递给谢光宁:“请谢兄看看加藤的用心吧。”谢光宁看着这张合同,想想自己与加藤订的合约,心里对加藤气愤之极,恨不得现在就赶过去把他杀掉。潘叔才接过合同,撕掉撒在地上。“谢兄亲自前来表明诚意,我等十分感动。从此之后我们没有必要相互猜疑,而应该按最初拟订的计划落实,争取把山本投入的赌资给赢下来。然后,我们按照之前的约定,各得其所。本座放弃更多的优惠选择拿少的份额,是因为我们都是同胞,面对外敌应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回到府上,谢光宁拍拍刘副官的肩说:“这段时间本座想得太多,结果思维混乱,差点酿成大错,多亏你及时提醒,才得以纠正,本座十分感谢。”
刘副官问:“师座,现在我们的任务是?”
谢光宁想了想,神情黯然:“这个,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多想了,按着之前的计划,保护好单印的安全,让他顺利胜出。我们安心地接受七成的份额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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