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太贵君正挑着尚寝局的主事朴尚寝,苦着脸跪在御书房里的时候,进入交泰殿的。
康正帝见到文德太贵君,赶忙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砂笔,单膝跪在文德太贵君面前,恭顺地说道:“给太贵君请安。”
“天气马上就转凉了,我叫尚食局的司膳司,特意为陛下炖了滋补的乌鸡虾仁粥。里面佐了些姜丝,正好驱一驱晚上的寒凉。”文德太贵君慈祥地笑着说道。
康正帝在文德太贵君的陪伴下,缓缓用完了粥,文德太贵君终于开口说正题了:“从陛下登基到现在,足足有三个月了。马上到了寒衣节,天气就彻底的冷下来了。陛下这么忙着,可有关心容丫儿的生辰?”
康正帝有些不好意思,曲靖容的生辰,她还真正是不记得了。
文德太贵君又拉着康正帝聊了一会子家常。
文德太贵君看见尚寝局的朴尚寝,跪着举过头的玉牌盘子都端不稳了,这才没好脸色地翻楞了朴尚寝一眼。
最终,文德太贵君见康正帝的脸色微微显出了一些不耐,便肃穆正色地说道:“先帝有你们二十一位皇女,皇子十七位。陛下这一点就不如先帝了。”
康正帝听着文德太贵君的劝阻有些耳熟,让她似乎想起了《甄嬛传》的片段,康正帝莫名地低转了眼珠,有一些想发笑。
可康正帝还是忍住了,她认真地点点头,宽慰文德太贵君道:“父君且容女儿忙完这几日。这一仗打了不到半年,梦遥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就快要尽数归于我大月氏版图了。且,近日女儿还在为先帝守孝,过完这些日子。女儿多去后宫便是了。”
文德太贵君虽然并不是头一次听康正帝以父君称呼他,可是今非昔比。他一时间激动的有些手心发潮。
但,他反应极快,他的目的,可不光是为了让康正帝进后宫而已。
后宫那些人,文德太贵君真真是没有一个入得了眼的,除了有那么几个长的好看的。可就算长的好看,不是二嫁就是风月出生……文德太贵君一想起那一个二个的身世母族,就忍不住皱眉头,撇嘴巴。
“陛下的后宫,只有那么几个人,况且唐修仪和秦八子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所以难生养,陛下要多为后嗣着想。”文德太贵君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康正帝。
康正帝想了想唐越和秦楚笑的年龄,一个二个的还不到三十,怎么就叫年纪不小了呢?
但她不敢违逆,只得乖顺地说道:“女儿不是不为后嗣着想,只是如今战事吃紧,当真是忙的紧。若是过了这一会子,女儿将来定然天天扎在后宫里。”
文德太贵君微微蹙眉,他又义正言辞地规劝道:“陛下可不能这样没个正形地开玩笑。过几天陛下得空的话,还是要尽快先去凤仪宫椒房殿的好。帝后相合,天下百姓才安心。陛下为后嗣着想,便也应该考虑让礼部去着手明年的选秀了。后宫空虚,多进进新人也是好的。”
康正帝右手抓着的一串儿百年连体狮子头核桃手串,轻轻地向左手掌心拍打着。
她思虑了片刻,莞尔点头说道:“此事女儿还想暂缓几日,年底的时候,聂有一她们便应该班师回朝了。女儿是这样想的,梦遥国多有降将,若是选秀能给她们些时间准备,也是一个稳固人心的办法。”
文德太贵君先是微微皱眉,可是想了想,便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文德太贵君高兴地和康正帝又聊了几句,这才满意地出了交泰殿,向中宫永寿宫走去。
尚寝局尚寝朴宥霖,被文德太贵君故意恨之无能地变相罚跪了那么久,倒也只敢苦不堪言的咂舌。
御前宫伺领事梁斐芝刚近身伺候康正帝,也不敢分劝着帮忙。
她们都觉得康正帝看似浅笑挂口,可真真是个比先帝还不好伺候的主儿。又或许是彼此磨合的时间不够长,这才叫她们一班奴才拿不好分寸吧。
头三个月的守孝期已完。康正帝调整着奏折,心底却默默地安排着接下来几天的事宜。
说什么也要带着萧烬去一趟风语阁微服私访一下。很多事,康正帝还是无法尽信先帝留给她的这批——专门用来刺探情报的探子死士们。
除了这件事,值得庆幸的倒是武林大会的取消。
由于三国战乱,武林大会自然也没有办法如期进行了。天机宫的那些能人义士们估计又要重新修改图制了,但康正帝还是想弄到那本图制。
因为听户部掌管司元司的司正说,那本图制上,甚至标记着哪里有什么矿产。康正帝终于明白,先帝为何对这本图制,有这般大的兴趣了!
康正帝在交泰殿来回又绕了两圈,这才心下一横,叹道:“怕什么!朕和凤后,早晚不还是要圆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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