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鞭子!”他果断道。
不等她递来,他已经直接从她腰上取过鞭子,朝桥下直甩了出去!
那根长鞭由西岐独角兽王子的角做骨节,东海流波山夔牛的牛筋做鞭身,可长可短。现在被璟华施了法力,便如有了生命般,节节增长,瞬间无限延伸了下去!
鞋子打着旋儿,飘飘荡荡,终于在快要坠入那血海波涛的时候,被璟华的长鞭给卷了上来!
“傻瓜,不过掉了只鞋,就吓成这样。”他低下头轻咳两下,蹲下身子,仔细替她穿好。
“我……我还是不成。”阿沫眼泪汪汪道,“我真的不行,我努力过。我什么都可以,但这个,真的是我做不到的。”
她的小脸上有汗水,还有泪水,眼眸通红,脸也通红,可怜兮兮道:“璟华,你饶了我……呜呜,鞋子会掉,我也会掉下去的。”
璟华无奈,只好哄她道:“沫沫不怕!你掉下去,我也用鞭子把你卷上来就是了!”他又来抓她的手。
这个傻沫沫,居然真的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唉……他教了她一身的功夫,对她寄予了那么高的期望,以后说不定还要扶持她担当兵部大帅的重任,怎么会有这样恐高的大帅呢?这岂不让军中将士笑掉大牙?
他下了决心,必须让她改过来!
可不论他说什么,阿沫都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不受他哄骗,她把自己牢牢地紧贴在那冰冷的栏杆上,说什么都不肯在跟他往前。
刚才那只鞋子掉下去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魂也快跟着一块儿飞掉了。而且鞋子被捡回来,她的魂却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整个人倒现在还是晕乎乎的,浑身鸡皮疙瘩。
“沫沫不肯走的话,是要我背么?”璟华看着她,只好再将她一军。
“不不,我不用你背,你先走,我等青澜哥哥送阴钥到对岸后,再折回来背我。”她吓得魂不附体,脑子倒是甚清楚,“青澜哥哥力气大,背我没问题。”
这话让璟华听了不舒服了。
我自己的女人,竟要麻烦别人来背!真是岂有此理!
“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我背你过去,你选吧!”璟华轻飘飘丢下两句话,便不再看她。
阿沫抬眸偷偷瞥了他一眼,方才自己一时漏嘴,又惹恼了这个小气鬼。
哼!你去恼你的好了!
反正这破桥,我说什么都不会自己过!
阿沫鼻音重重的,还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道:“我不要你背,我要青澜哥哥背!”
她才刚说完这句,却听到阴钥惊惶大喊:“你们快来,青澜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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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上去,有一点摇晃的感觉,但不足为惧。
自己是兵戎出身,攀高登岭惯了的,却不知这冥界的少君受不受得起这惊险。
青澜想着,朝阴钥望去,却发现她也恰好在看他,不禁相视一笑,握着对方的手更紧了一些。
走了大概三四丈的时候,青澜还回头望了望,玹华已经背着妙沅上了枉死路,而璟华和阿沫还僵持在起点。
他笑叹一声,回头对玹华道:“璟华和阿沫恐怕又诸多麻烦,不如我和你到了对岸后,再回去接应他们两人。”
玹华笑着答应。
这一路也太平稳了些。青澜暗道,不过就是一座悬崖上的铁桥,外加底下翻滚的血水,其它并无可怕。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些陡峭难走的山路。
这简直有负“十里魂渡枉死路”这样一个恐怖的名字!
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跟着璟华也南征北战了许多地方,知道那些最危险的陷阱往往便置于太平闲逸之下,他时刻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甚至在心中暗暗做了好几个能应对突发紧急状况的打算。
比如,铁索突然断裂,或者脚下突生利刃之类的……
但这些,都并没有。
一路畅通无阻。
桥上起了风,吹得他的长衫发出噗噗的抖动声,连他的墨发一道飞扬。
只是,那些血红色越来越刺眼,连同水声也越来越嘈杂,青澜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一种突然而至的眩晕。
这对于青澜来说,是极陌生的感觉。他自小身体很好,活了这两千八百年,从不知生病为何物,即便是后来上了战场,受了几次伤,也是硬毛病,流血掉肉,有些痛罢了。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头晕,呼吸困难,甚至还有些作呕。
是因为这里的戾气太重么?但如果以自己的修为都受到如此大的影响,那阴钥会不会更加难受?
青澜紧张地望向阴钥,却倒抽一口冷气!
自己握住的根本不是阴钥的小手——
赫然是一只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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