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属下从地道中出来,将她交到他的手上时,只一眼,那张如玉般精雕细琢的小脸,就嵌进了他的脑子里一样,带着被点了睡穴的她共乘一匹马赶回地宫,她的发随风恣意的飘扬在他的脸上。就令他莫名的有一种叫做永恒的感受。他竟期望前路茫茫无边,一直就这样在马上奔驰,直到一辈子。
只可惜他无比清楚,梦总会醒,待到了宗门,他就还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阁主,她只是他掳来的人票,仅此而已!
所以他刻意压制了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只是想不到看见她处于生死边缘,他还是不能平静的对待。总以为自己早已是无情无爱,冷若冰霜,可这时才发现,情字一旦萌芽,想要忍耐总是太难。
他的指头在她眉间按抚,似是有着魔力,她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看着不再那么难受,也没有死一般的宁寂。神情是一种平和的安宁。她闭着清眸,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扇形的影子。静谧的像一幅画,像甜睡的花儿,像湖上的月光。
鱼蝶儿在朦胧之中,觉得有些暖意慢慢的笼罩向她,不知道温暖来自何方,只知道那柔柔的暖一寸寸地将她包裹,从皮肤蔓延到身体里,舒适极了。她如同被裹在一个温暖的厚茧里,顿时拥有无尽的安全感。
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一直在不停的说的什么,她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似乎不确定是幻觉还是现实。只觉得那声音远远近近,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在耳旁,又好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似有似无的。
但那些柔柔暖暖,还带着颤颤的字符,听上去深情极了。那恍惚的好像从梦中传来的声音,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心,鱼蝶儿下意识的希望那声音不要停止,只希望那声音的存在能带给她更长久的温暖和安全感。
“阁主,圣主派人传您过去一趟。”门口的守卫进来禀道。
忽然他注意到楚枫没戴面具,而且脸色很难看,苍白的吓人,像是大病未愈,又像是受了重伤。可阁主从回来以后连门都没出去过,回来时还好好的呢?守卫又担心又疑惑,不由问道,“阁主,您这是怎么了?”
楚枫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回答。心中却是想着不知道圣主传他过去是什么事情。看了看鱼蝶儿,此刻睡的安宁不少,便松开了握着她手的大掌。打算起身去见圣主。
可他的手才一松,那只小手像是发觉了他要离开,即刻反抓紧了他的手指,还下意识的往身前拉了拉,楚枫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便任由着她了。那只小手攥着他的指头,就像是攥着危急时的最后一根稻草,口中似乎还喃喃着细不可闻的言语,“不要走,不要走。”
虽然说的含糊不清,可楚枫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他重新握住她的小手,低沉又温柔的道,“好,不走,我不走。”
因舌头有伤,虽然是幅度不大的开口,还是牵动了唇舌,鱼蝶儿只是嗫嚅了一句而已,便感受到舌头的疼痛,疼的她皱着眉,轻轻哼唧了几声。更是令楚枫手足无措,心疼心乱不已。
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掌心的温度让她觉得很舒服,脸颊还下意识的凑上去贴着。还有一道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随着她一同进入到最深的梦里。
“让来人回去禀告圣主,就说我有要事,走不开。”楚枫对守卫吩咐道。
呃?走不开?这可是圣主传唤啊!他竟说走不开?守卫对楚枫如此说大感诧异,踌躇着没动,不知道要不要真的这样去答复圣主派来的人。
许久,楚枫没听见出去的脚步声,这才回头望他一眼,拧眉道,“怎么,还有事?”
“没,没有了。”守卫吞吐了一句,转身去复命了。
阁主这是怎么了?圣主来传居然都敢不去。有要事?可就在屋里也没见有什么宗门大事要处理啊?不过看阁主脸色很差,难不成是身体不舒服?守卫心里是有一百个疑问,可他对着楚枫的一双冷目,却是不敢有任何揣测疑问。
鱼蝶儿这一躺又是三日,这三日她更像是在沉睡,没有噩梦,没有可怕的幻觉,只是在睡。偶尔会有意识苏醒的征兆,比如睫毛会颤,就像下一刻便要睁开眼睛一般,可是却没有。手脚还会动一动,还试图要翻身的样子。就像一个正常人在睡觉一样。随时会醒来,可却一直没有真的醒来。
楚枫大半的时间就是在床前陪着,有时候坐的腿脚都发麻发木了,可是他的精神却一点没有麻木,他警醒的像一头豹子,只要她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发觉。
他不在的时候,就派人在旁盯着。
“你们几个轮流在床前看着,要目不转睛,时刻的看着她。定时喂水,若是她动,千万不能让她碰到那只伤了的手,听到没!若是有丝毫闪失,尔等性命休矣!”
他只要离开一会儿,就会严厉的命令,使得丫鬟不敢有一点懈怠。他是怕鱼蝶儿不自觉的乱动,若是没人看到的话,她会碰到或压到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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