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似乎很心忧,毕竟太子处决了惠亲王送进来的三个陪嫁丫鬟呢?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冲着惠亲王的。想必他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不应该让琳琅回去,一回去惠亲王不就知道了吗?
虽然她也明白瞒不了永远,可瞒得一时是一时,到时太子回来,先商量好对策,也免得措手不及。更稳妥些。可是刚才琳琅在,她一个奴才又不好插嘴,而且这话当着琳琅的面,也没法说啊。
“你懂什么!“柔贵妃脸色一肃,“什么怎么办?他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太子还怕他一个王爷不成!几个宫女罢了,太子杀不得吗?他惠亲王有多大的胆子,还敢以此事公然对抗太子?他难道想造反吗?”
虽然老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在奴才面前,柔贵妃始终都要保证太子的尊崇地位。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都是因为惠亲王权势过大,以至于奴才提起他来都自然而然的生出忌惮。这种感觉柔贵妃极不喜欢。
柔贵妃跟琳琅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她的,太子杀那几个宫女的真正原因,柔贵妃也并不知道。可现在她突然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鹤炎的此举都很好。就该这样,杀他几个人。虽然后续可能不太好收拾,可能要接受惠亲王的质询。可是不也能趁机狠狠打击一下惠亲王的嚣张吗?更能以此告诉那些人,太子并不是好惹的。
而且现在的形势在逐渐转好,有晋阳王在中制衡,朝中势力也有些扭转的局势,已非惠亲王一手遮天,他现在亦是投鼠忌器,做什么事亦要衡量一番,他若敢过于嚣张,皇上也定然不会答应。
所以柔贵妃并未过多的担心,虽然惠亲王不会沉默不语,可她倒也应付的来。
“是,是。老奴知错。老奴妄言了。”老嬷嬷赶紧请罪道,“太子千岁的尊崇,谅他惠亲王也不敢挑战。”既然柔贵妃都丝毫不紧张,许是已有对策,倒是她老婆子多虑了。
柔贵妃看了一眼那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你也是为太子着想,别罪不罪的了。以后说话办事多动动脑子便行了。”
她继而温和了语气,“再者说了,你也不想想,即使我现在拦着她,可我拦的了今儿,拦得住明儿吗?她还能一辈子不出宫去?而且,你以为她不说,惠亲王就不知道吗?纸里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到时被动,倒不如我大度的做个人情,不阻拦她,还给她带上礼物回去,也更显得我们心中坦荡。”
“她要说,就让她去说。我看的出来,琳琅对太子是有情意的,就算是告状也顶多是发发牢骚,不会刻意说太子什么坏话的,更不会让惠亲王过于难为太子的。”
柔贵妃深知惠亲王在宫内有着不止一个眼线,琳琅的三个宫女被杀这种事,就算琳琅不去说,他也一定很快就知道。只是有些话,柔贵妃也不便为外人道。若不是这嬷嬷伺候她多年,鹤炎小时候也是她照应的时候多,也是真心关心太子,她连这些话也不会对她说。
不过这老嬷嬷混迹内宫多年,头脑也不是不开窍的,柔贵妃一番话虽未明说什么,不过看她神情,似乎也从中有所领悟。
“去让膳房弄点炖汤来。本宫这跟着急了一场。倒是闹腾饿了。”柔贵妃淡淡的吩咐道。
膳房自然不敢怠慢,虽然说是弄点汤,真正上桌的倒也是七个碟子八个碗的,琳琅满目的膳食齐全的很。
柔贵妃在储青宫用了膳后,并未离开,本意是等着鹤炎回来,当然不是为了真的教训他,但是说教一番是要的。而且她也担心鹤炎。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鹤炎也没回来,柔贵妃只得先回去了。
城外山脚下的行军帐内,正在睡梦中的鹤泰,面容却突然扭曲无比,似惊恐,似挣扎。
“啊!”鹤泰突然大叫一声,赫然坐起身来,睁开眼望了下四周,才发觉原来是场梦,淋漓的冷汗已湿透了他的全身,心中仍心有余悸。
他梦到了小蝶。她正蜷缩在一间屋子的墙角,身子哆嗦着,一副惊惧的模样。无言的诉说着她的害怕与无助。她的面前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鞭子。小蝶轻轻启唇,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挥手就是几个狠狠的巴掌,她的脸上瞬间便是通红的指印。
看着就一定很疼,可她没有大哭大叫,或许是没有哭的力气了,唯有眼泪一行行的流下,那双黑亮的眼睛中又惊又怕,凄楚无比。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扔到外边喂狼。”那人恶狠狠的骂道。
小蝶摇着头,口中轻轻的喊道,“不要,不要。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