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楚枫,奇怪他为何还不走?
楚枫也望着鱼蝶儿,见鱼蝶儿冷蔑的看了自己一眼。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只是希望你能将伤养好,若是骨头长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你的关心多余了。”鱼蝶儿冷笑了一声,心头却是一片怅然。
一辈子?她的一辈子终点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她觉得,她还有一辈子吗?她这一生就快要终结了吧?被这帮恶贼给终结!即便他不是贼首,也是首恶。
她实在是不懂,这位楚阁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使自己陷到这步田地的,现在却像要撇开凶手的身份一样,还处处表现出关心她来,到底是要演什么戏?
楚枫并未争辩,漆黑的眸间却闪过一丝受伤。沉默了良久,他才低声道,“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他顿了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旋身出了门。
本来是想叮嘱她几句,估摸着不是招来她的反唇相讥,就是会招她烦。索性就不说了罢。反正方才封老也都说过了。
楚枫匆忙出来,也是要赶去见圣主。因为方才封老说要去见圣主,无非是因为鱼蝶儿醒了,封老要去找圣主说明,好兑现当日的承诺。
圣主是否按原定承诺放封老走,楚枫并不关心,他担心的是,封老这一去,圣主便知道了鱼蝶儿已醒,恐怕即刻就会提审。他只是想先去探探口风,看是否能延迟一些。虽然知道自己并不能左右圣主的重大决定,可是最起码心里有个数。
如果圣主审问,鱼蝶儿招了呢?是否圣主会破例饶她一命。若是她不招呢?是否会对她用刑?而他又要如何,一边是他所在的宗门,一边是萍水相逢却被他掳来,从而形成对立的她。
想到接下来的事,楚枫感到胸间充满了沉重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圣主居所的正殿之中,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一群粉衣女子正在随乐而舞。凌非狂端坐于高位之上,赏着歌舞。
此时一名守卫入内,走近圣主,附耳禀报了些什么。凌非狂的脸上即刻显出惊色,赏歌舞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别跳了!”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案上。
正舞到酣处的女子顿时收了身形,惴惴不安,琴音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圣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下去!”凌非狂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
歌舞奏乐者尽皆快步退了出去,逃命似的。
“圣主,我们要如何应对?”那守卫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凌非狂凝眉不语,半晌后才自言自语道,“他们竟然寻到了麒麟山中来,好手段!好手段啊!本尊真是小瞧了他!也低估了这女子的份量!想不到能令他如此执着,锲而不舍。”
“圣主,那我们是否要采取什么措施?”那守卫又问道。
凌非狂看了他一眼,“慌什么?谅他们也想不到我们的藏身之地。就算将山翻遍了,也是徒劳!你去,悄然打探一番,随时将情况报与我知。记住不可现身。”
“是。”守卫领命退下。
凌非狂自斟自饮了一杯,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是震惊于对方竟然找到了麒麟山来。行动力确实不容小觑,可也仅仅是震惊而已!找到了麒麟山又怎样?不过是白忙一场,无功而返,过不了几日便会怎么进来的怎么撤出去。
可是,这毕竟是个不好的消息,巢穴的根据地被人摸到了,即便是发现不了隐藏之所,但总是令人没有安全感的,凌非狂想着,脸上便随之笼上了一层阴冷。
“禀圣主,封老求见。”门口的守卫进来禀道。
“请进来。”凌非狂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喜色。
无事不登三宝殿,封老可是很少主动来找他的。难道是人醒了?
待封老一进来,凌非狂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人醒了吗?”
“正是,人已经醒了。”封老面色如常,无悲无喜。平淡的很。
“有劳封老了。”凌非狂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他按捺着心中的欣喜,邀请封老一同喝两杯。
封老坐下来,却并未举杯,而是望着凌非狂,直接了当说明来意,“老朽还记得圣主当日之言,现在既然人醒了,那老朽便就此想向凌圣主辞行了。”
“封老原来是为了这事。”凌非狂语气淡淡的,一双眸平静的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表情更是平静的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当成事一样。
可是就因为他表现的太过平静,平静的有些反常了,倒令封老有一些吃不准,有些心慌。这么快便来辞行,封老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
因为对于凌非狂,他还是有些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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