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校听此一言,肃然起敬。虽然在座的很多将校并不知道‘河阳王’三十死士的故事,但是只要一提到十多年前‘狐山’一战之事,诸将校自是振耳发馈,犹如身临其境。战事之惨烈,死伤之悲惨壮,全部都超出了他们所经历过的大小战事。
如此精彩绝伦的悲壮战事,怎么不叫当兵的人记忆犹新呢?所以当李大帅把‘狐山’之战一说而出的时候,厅中的诸将校全都变得沉默下来,再也说不出半句多余反驳的话来。
见诸将校没有了反对的言词,李亮光才收起古板的脸孔说道。“各位将校须严厉约束自己的部下,决不可再行凶险恶劣之事,把寨中的妇孺老小安顿好,等咱们把李秋生和董老爷子捉住之后,一并行撤退。”说毕,便起身罢手示意诸人退下,他自己却座在上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诸将校得了主帅的吩咐,自然而然地退出了厅内,返回各部颁发将令,巡察实情,布防捉拿逃窜之人。
等厅中诸将校退去,李亮光又让护卫亲兵把金刀客主请来了大厅之中。他臂头盖脸就问道,“狄寨主,你现在也不用躲躲藏藏,怀疑我李亮光的忠心了。李秋生和董老爷子现在逃往何处,你就直接说吧。晚了,只怕就误大事了。”
金刀客眼见李亮光的急切之情似是不假,赶紧抱手作揖道。“李大帅,先前狄某人对你有大多误解,现在看来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好了,李大帅,你派人把此物送到古连山草屋峰绝壁下的‘沟云洞’口,他们就会跟你的人来寨中了。”说罢,从身上扯下一个像是锦囊之类的物件,交与了厅中的李亮光。
李亮光接物在手,仔细一瞧,竞是一个纤巧的锦囊,精致之极。喜得他连连说道,“狄寨主,果然是细致之人。若无此信物,只怕我再派更多的兵将前去请他们前来,绝壁之下,看来也是徒劳了。”
说毕,转身唤过一个亲兵,附耳于言,说道。“杨校尉,你速带一小队人马去古连山草屋峰绝壁下的‘沟云洞’,把李秋生和董老爷子等一干人物接了来。”说罢,再递与此物,着令他急速而去。
那杨校尉得令,“喏”的一声大应。作揖,回礼,接过信物,转身而去。
众人这一闹,就到了第二日中午。李亮光和几个得力的将校正坐在大厅之上,合计着后天退兵之事。
这时,一兵卒奔进来惶急地凛报道。“报,李大帅,刘参将把朝廷钦犯李秋生捉住了,正往大厅绑来。”
李亮光听罢,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暗苦道。“遭了,这刘参将是‘梁王府和磊副相’出兵前特意安插在自己大营中的眼线。其目的就是监视自己在剿贼过程中,有没有滥用职权,谋取私利。然后,借与‘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手中的兵权剥夺掉,再一个一个地消灭自己的政敌。好像是要把山月国成为他们玩弄于股掌的神器, 天下为我所用,世人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不过李亮光毕竟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虽然知道李秋生落入刘参将的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冲凛报之人,大声说道, “好啊,咱们终于抓住朝廷钦犯李秋生和董老爷子了。这一回,刘参将立大功喽。快传下去,把李秋生捆到议事大厅来,本帅要亲自审问这个兔腮子。”
来报之人即时退了下去,片刻之后,就见刘参将笑哈哈地带着十几个部下,押着一个年轻小子和一个老者以及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刘参将先是礼节性地向李亮光作了一揖,然后手往后一挥,就大声喝道。“大胆逆贼,见了官军主帅为何不跪,难道还要等着我叫人来给你们上一程礼仪课吗?逆臣贼子,漏网之渔,快快跪下,饶你不死!”
话毕声落,刘参将就要挥手向部下示意,教训李秋生和董老爷子等人一顿。
李亮光见状,在座上急忙出言制止道。“刘参将,本帅在此,你休得无礼。李秋生虽身为朝廷钦犯,但未必就是你们口中的逆臣贼子,一切等本帅亲自审问过后,上报朝廷再作定夺,咱们暂且不可惘下定论。”
刚才还兴致冲冲的刘参将被李亮光这样当头一喝,顿时像雪打萎了的茄子一样瘫软了下去。他估不到主帅李亮光会当场喝退自己的主意,让自己这活捉了李秋生的头功好像是受了苦罪一般。不但得不到主帅的当场奖赏,反而当场否定了自己的妄下定论,多少让他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些颜面。
但是李亮光作为领军主帅,自有他自己的看法和做作。刘参将尽管心里此时心里多有不服和气馁,可是他作为李亮光的部下,即使背后有‘梁王府和磊副相’两大人物撑腰,但在军营之中也不敢大过放肆。所谓军令如山倒,有时候即便皇帝老儿是你的亲众爹,若是犯了军规,也是救你不得的。
最终刘参将还是识大体能够见风使舵的,他自然不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去和李大帅硬碰硬。即使有朝一日要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是选择现在这个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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