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赶紧把爸爸扶起,刚刚剧烈的咳嗽让他精疲力尽,冉清把床摇起来塞个枕头在爸爸后背,爸爸无力的曲起左腿,左手放在膝盖低头浅浅的呼吸了几下才抬起头看向冉清,笑道,“阿清来啦,这就中午啦,时间过得真快。”因为强忍着胸口痛意的缘故,爸爸笑的时候表情有点狰狞。双眼无神,五十多岁却如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满脸皱纹,惨白松弛的皮肤,奇怪的是多次放疗没有让爸爸头发掉光,之前的白发反而变黑。
几天后冉清带爸爸出院了,走前医生把冉清单独叫去说话,“尽量满足病人吧,他要什么尽量满足他,大概就这半年吧!” 六月如此炎热的气温都无法温暖浑身冰冷的冉清,跑到厕所冉清捂脸痛哭,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没有压抑,也不想压抑。
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冉爸爸在厕所门口不远处站着,笑着说道“你再不出来,爸爸要去厕所捞你了,哈哈哈!”冉清看着爸爸的笑脸也想笑,应该是笑了吧……
“走吧,爸,我带你回家!”冉清拿起行李对爸爸说道。
既然来不及了,那就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十一月末,冉爸爸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流食都无法喂进去了,最后的一段日子他还能模糊的说几句话,后来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只有脖子以上还能迟缓的活动,冉清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个老头,爸爸出院的前一天喉咙里一直“卡拉卡拉”响着的老头突然一个挺胸,急促的起伏几下后停止呼吸,就听见护工大喊“快来人啊!”很快有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冉爸爸走的上午冉清给他洗脸刮胡子陪他说话,下午1点多冉清把他搬到浴室躺在折叠椅上洗了个头,擦拭身体后给他泡脚按摩,冉爸爸已经四肢僵硬,冰凉肿胀,呈紫色,眼睛浑浊黯淡无光,不咳、不动、不言、不语,这是……
11月25日下午3点多,冉云国去世,死不瞑目!冉清的手在爸爸的脸上抹了十几次都无法让他合眼!冉清这次并没有哭,沉默冷静的火化后带爸爸回老家安葬在妈妈墓旁边。
远走家乡已经八年多了,很多人对同性恋还是没有改观,看到冉清这个气死妈妈克死爸爸的灾星嗤之以鼻,骂骂咧咧的想吐口水在他身上。冉清好像毫无知觉,在老家陪了爸爸妈妈几天准备离开这里,收拾了一下来到墓地,跪在墓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踉跄的起身走出墓地,乡下修了水泥路,乡政府在长长的马路旁挖了一口五十多亩的鱼塘,水深至少2米。冉清在马路边慢慢的挪着步子,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冉清隐约间听见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刚想回头看一眼就被急速驶来的摩托车撞飞掉进鱼塘!
“砰!哗啦啦--”巨大的的冲击力把冉清撞到鱼塘激起几米高的浪花,冉清想忍着剧痛挣扎浮出水面,奈何之前跪的太久,双腿无力,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阿清啊,爸爸舍……舍不得你,咳咳咳……家里……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呼呼……咳咳咳咳咳咳……你一定要坚强……坚强的……”
“冉清同性恋,死变态!气死妈妈克死爸爸的灾星!”
“冉清……冉清!”
“谁?谁喊我?我好累,让我睡一下,睡一觉醒来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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