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芒哥,我们可是兄弟,你有甚的事儿,可一定要同我说,万不能瞒着我!”丫头说着话儿,已是吸起了鼻子来。
倒不是使甚的苦肉计,他是真的急了。
怎的可能不急,他早就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若不是有颖娘果娘要保护,他早就下山找人去了。
天知道看着日头一点一点的落山,他这心里头是多么的煎熬。
他生平最为厌恶的一件事儿,不是旁的,就是二选一。
好容易世叔世婶保佑,阿芒摸黑回来了。他之前的故作姿态也好,假装淡定也罢,不过是不想叫阿芒冒着极大的风险回来后,还要费心费力地来安抚他们的情绪罢了。
所以哪怕这心里头早已火烧火燎的了,他仍旧咬着后槽牙在装淡定。
但此时此刻,一想到阿芒很有可能真的遇到了危险,就是咬着后槽牙,也镇定不下来了。
阿芒一听这话儿就知道坏事儿了,自己还是火候不到,失了方寸。
却不想多说。
不是想要瞒着丫头,只是觉得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不过是回来的路上同人打了一架,既没伤筋动骨,也没遗落物什,只是耽误了些时间罢了。这会子既然已经回来了,也就不用说出来再叫他们跟着担心了。
就好比他出去探路,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这样的小事儿,也断然不会同他们念叨的。
拍了拍丫头的胳膊:“真的没事儿,别大惊小怪的,叫姐姐妹妹也跟着你担心。”
提到颖娘果娘,丫头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又想到了甚的:“阿芒哥,你还没吃夜饭吧!”赶忙安排了起来:“我们也没吃,赶紧先吃饭罢,吃完饭就休息,有甚的事儿,明儿睡醒了再说。”
只话虽这样说,四人就着水吃完最后两个硬馒头,除了阿芒累极而眠,其余三人,饶是果娘都没有睡意。
小小的果娘也有自己的心事儿,颖娘则惦记着他们明儿该拿甚的来果腹,却听到了外头草舍里,丫头在小小声地说着甚的:“阿芒哥,往后你再别孤身外出了,我想过了,咱们四个往后还是同进同出吧,不管甚的事儿,咱们都一起面对……”
颖娘点了点头,只阿芒已经睡熟了,回应丫头的只有鼾声。
辗转反侧,颖娘也不知道自己甚的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身边的果娘已是不见了。
却并没觉得有多心焦,果然掀开悬在山洞与草舍之间的粗糙门帘子,就见果娘正瞪圆了眼睛蹲在当地,同阿芒一道张望着当地两个半人高的大箩筐。
又望了望一旁的这个可以充作洗衣盆的大木盆,颖娘这才知道阿芒昨晚为甚的会鼾声如雷。
“颖儿姐,你醒啦!”阿芒蹦了起来,兴兜兜地同颖娘打招呼,又招呼她在身边坐:“阿芒哥给咱们买了可多吃的穿的了。”
又叫阿芒:“阿芒哥,颖儿姐醒啦!”
门帘子被掀起,阿芒闻声走了进来,朝颖娘点了点头,盘腿在箩筐旁坐下后,就径直开始往外拿物什,却是当先递给颖娘两个鼓鼓囊囊的大纸包:“这是给你同果娘买的换洗衣裳,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颖娘一愣,接过纸包摩挲着,阿芒又从箩筐里拿出两个纸包:“这是我同丫头的。”说着又道:“市面上虽有各式各样的半旧破烂衣裳卖,三五个铜子儿就能买一件,还是缎绢绫绸、纱罗丝布,可不知道来路,我也不敢买,宁可多花两个钱在成衣铺子里几件买粗布衣裳。”
说完又指了指纸包:“我同丫头的都是三钱银子,果娘的这套衣裳拢共花了四钱三分,颖娘你的是五钱。另外我还买了几双大大小小的草鞋,拢共花了一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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