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娘就抱了手臂,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阿芒解释给他听:“你头一回上山来,倏地出声,唬的我们果儿摔了一只泥玩大公鸡,那是我们果儿的宝贝。”
范老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可他也知道,阿芒是不可能骗他的。
何况果娘已经不住地点着小脑袋:“那是果儿的大公鸡,是姐姐给果儿捏的,姐姐手都坏了,还给果儿捏。姐姐捏好了小猫小狗,才能去找阿芒哥哥同丫头哥哥,哥哥们被坏人抓起来关起来了……”
果娘小嘴巴巴的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连个磕巴都没打,而且越说越生气,腮帮子鼓鼓的,似乎要把对范老二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似的。
范老二看着肃着一张小脸的果娘,吞了口口水,一阵冷风从嗓子眼灌下去,激得他一个激灵,直到此时此刻连猜带蒙的,他才有些明白,为甚的小小的果娘始终对他没有好脸色,比之丫头还要固执己见。
原来,她甚的都知道……
阿芒也有些懵,没想到小女孩儿竟然这样“记仇”。
赶忙颠了颠手里的小女孩儿:“那让哥哥赔不是好不好?”
果娘耷拉下脑袋,方才说话的辰光她又记起来好些事儿,突然就不想要他赔不是了。可再一想到自己之前已经答应阿芒了——说话是要算数的,否则以后就没人相信她说话了,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好,可他也要给姐姐哥哥赔不是。”
阿芒就去看范老二,哪知范老二“腾”地一声就蹦了起来:“不就是赔不是么,男子汉,能屈就能伸,有错自要认,赔不是算甚的!”
说着竟然真个蹲下来给果娘赔不是:“是我不好,摔了果儿的大公鸡,我知道错了,果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果娘扁了扁嘴,想到姐姐第一次给她捏的大公鸡,眼圈都微微泛红了,不过还是信守承诺:“那我不生气了。”还似模似样的叮嘱他:“那你不要吓唬人了。”
阿芒听着抽了抽嘴角,范老二却全然没有觉察到这话儿说得哪儿不对,长吁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笑容灿烂。
又挨个儿地给阿芒、丫头,还有颖娘道歉,并不知道门口这一出的丫头同颖娘被他拖出来,俱都被他唬了一大跳,不知道他这又在闹甚的幺蛾子。
从阿芒那听说缘由之后,看着复又嘚瑟了起来,逗着果娘同他说话的范老二,简直不知道该说甚的才好。
不过确实亦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待到入夜,颖娘带着果娘刚刚洗漱回屋,就听到了范老二的敲门声。
果娘正坐在木炕上把玩着今儿刚刚买回来的梳篦香袋,颖娘守在她身边,摩挲着小女孩儿的发心,想同她聊一聊“大公鸡事件”,又担心再把这事儿翻腾出来,叫她心里不舒坦。正拿不定主意,耳尖的小女孩儿已是撅着屁股从木炕上滑了下来,趿上鞋子“蹬蹬蹬”地跑去了内室。
范老二进屋,却没找果娘,而是老成不客气地坐在了炕沿上,朝颖娘招了招手:“颖儿,我有事儿要同你商量。”
“甚的事儿?”颖娘坐在了对面的圈椅上,视线就落在了范老二手里提着的包袱上。
实在是包袱看着不大,拎在手里却坠手,想看不见都难,心里似乎意识到了甚的。
范老二就将手里的包袱随手丢在了炕桌上:“这里是我同三秋、能耐、再兴的家当,明天我们就要去武馆了,这些玩意儿,还是你替我们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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