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儿的工夫,丫头已经把昨儿中饭吃剩下的半篮子白芹取了出来。
果娘就伸长了脖子要看:“果儿看看,白芹有没有变黑。”
颖娘也跟着看了过去,虽说昨儿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过这一色白芹了,可第二次见,还是叫颖娘觉得颇为惊艳。
这样的时节,竟然能够壅制出这样嫩白清新的时蔬来。
每一株白芹俱都茎鞘洁白如玉,晶莹光亮,顶端拖着三两株鹅黄色的嫩芽,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说不出的精致。
而且先不说这一味白芹到底给崇塘百姓增加了多少收益,只说能够在寒冬腊月丰富更多百姓的饭桌,这已是大功一件了,更别说只用看的,就能知道这味秦白芹食疗效果亦是极佳的。
只是昨儿颖娘心里揣着事儿,根本没想起来请教义十八到底该如何烹制这一味秦白芹。
好在阿芒同丫头俱都品尝过不只一次,倒是知道一二。
不过也就一二罢了。
“似乎同青菜甚的都一样,就是清炒而已。”阿芒也不敢十分肯定,不过除了立春以及龙抬头之日,白芹作为伴春饼而食的菜馅大多俱是凉拌而成的之外,他能肯定,秦白芹的烹制方式必然非常简单,同这世上大多数菜蔬一般无二。
丫头当时也点头:“似乎就是这样,据说只有越简单的烹饪,才能凸显出咱们秦白芹的鲜香脆嫩。”
现在想来,倒是同他们今天定下的方向如出一辙。
不过这也实正常,食材的好坏本就是至关重要的条件,一旦食材不佳,其实已经失去了再来谈论甚的调味、本味的资格了。
只想到这里,颖娘又突然想到了他们进镇那天看到的一望无际的白芹地,突然意识到了甚的,不过只是私下揣度着,并没有多说,就径直忙活开了。
不过说起来,做八个人的饭菜,同做四个人的饭菜,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好像前脚刚开始忙,后脚就忙完了。
不过几时,一菜一汤就上了桌,颖娘心头突然就涌起了一阵怅然若失的滋味来。
好在一味清炒白芹,一味鱼头豆腐汤,清淡却不寡淡,尤其所有的食材还是大伙儿相送的。
颖娘先给阿芒丫头各盛了一碗白笃笃的鱼头汤,又给眼巴巴望着的果娘添了小半碗:“这两天咱们光吃鱼了,明儿一早我去割块肉,咱们炖肉吃吧!”
“肉肉!”小口小口喝着鱼头汤的果娘不住地点头,含含糊糊地道。
阿芒刚想说不必,别说他们昨儿刚吃了一顿好的,只说有鱼有菜又为白饭,这在他们而言,已是天堂里的日子了。只没想到果娘竟是个好肉的,笑了起来:“既是果娘想吃,不用等明天,待到傍晚我就去买,夜饭就做。”
颖娘就摸了摸果娘的发心,她虽然精打细算,却也不至于在吃食上头亏待大家,不过下半晌她还有别的安排:“待会还是我去买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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