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问题了。
朝着她重重点头。
文俶也重重点头,又喊了声“颖儿”,提议道:“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颖娘瞪圆了眼睛,文俶很认真:“真的,我拜你为师吧,跟你学着制作茶食。”保证只是自家用,绝不会将她的手艺流传出去。
不过这句话只要她自个儿知道就成了,没必要宣之于口,因为她很明白,颖娘并不在意这个。
可看着不知所措的颖娘,也不知道是不是颖娘的坦然给了她勇气,一直压在她心底的那句话倏地脱口而出:“颖儿,你想念书吗?”
话音落下,望着一脸茫然的颖娘,文俶这心里不但没有悔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也重复了一遍:“颖儿,你想念书吗?”
“念书?”颖娘望着一脸正色的文俶,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空白,随即就想到了她对阿芒丫头的期待,摇了摇头,郑重又抱歉的告诉文俶:“七姐,我没想过念书。”
文俶却不气馁,拉着她同果娘坐了下来,细细同她们说着念书的好处。
念书的好处在文俶而言早就长在了骨血中,想都不用想,就叹了一口气,告诉颖娘:“也就是在崇塘,女孩子才能多念两卷书。”
她小辰光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毕竟家里的姑祖母、姑母、姐妹,甚至于祖母母亲、伯娘婶娘俱都识文断字,外头离家不远还有女学,从不拿念书当回事儿,哪里知道这世上足有泰半女子是没有资格念书的。
当然,确实有家贫供不起子女念书的,可饶是有钱有闲也不容女孩儿念书的,甚至于满心里觉着书念多了会移了性情的都不在少数,叫人唏嘘。
文俶说的道理,颖娘都知道,别说她了,就连阿芒同丫头都很诧异崇塘竟然有女学,可事儿有轻重缓急,当下最着紧的不是她念不念书的事儿,而是她想让家里的兄弟都能念上书……
待送走文俶,看着颇有些魂不守舍的颖娘,丫头只以为她在为茶食而担忧。
挠了挠头,说起这个,他都替颖娘发愁,之前制作“芙蓉显小阳”同“葭草吐绿头”的辰光还则罢了,好歹一个节气还能撑个十几天,可现在颖娘属意制作“花信风”,一气分三候,也就说颖娘每五天就要换一味茶食。
何况颖娘做的那何止是茶食,画画都没她这样讲究的,起码他画的梅花就不如颖娘做的梅花来得真切。
安慰颖娘:“姐,尽力而为,咱们慢慢想,那‘花信风’,做得来就做,做不来缓一缓也是一样的。”
颖娘愣了一记,才明白丫头说的是甚的。
“没事儿,我已经同七姐商量好了,山茶花瑰丽多态,所以我们打算换个路数。”
只究竟怎么个路数,颖娘说不上来,她就想将茶花重瓣的感觉表现出来,所以还得摸索着来。
有灵感就好,丫头松了一口气,就把颖娘之前的异常丢到了脑后。
阿芒倒是看了颖娘一眼,不过没打算深究,却不妨果娘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两只手撑在他的膝盖上,阿芒正要伸手将她抱起来,小女孩儿已是叽叽咕咕地告诉他:“七姐说,念书好,让姐姐跟果儿一起念书。”
阿芒一怔,只来不及多想,日头落山,赶忙带着“为有暗香来”去了“楼外楼”,却发现满打满算不过两天一夜没过来,“楼外楼”里竟就多了好些“花儿”。
“福寿堂”的伙计看样子似是特地在大门口候着他的,给他使眼色:“同行是冤家,瞧瞧,这都是些讲不起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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