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三月刚过,林子虚找到徐紫阳,开口道:“家主,迁徙的事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大部分下人都被遣散了,留下的都是忠心可靠的,只是有部分家将只想留在平州,而且钱管家也不愿回涤州。”
徐家的家将大都是徐忠山昔日的亲兵,大多都是从涤州带来的,也有后来被收留的,在平州娶妻生子,已经在这里落了根,让他们再跟着去涤州,恐怕有些强人所难,这些徐紫阳也能够理解。
只是钱管家是家中老人,怎么也不愿回涤州了。
徐紫阳有些不明白,招来了钱管家。
钱管家向徐紫阳深深地行了一礼,开口道:“老奴十三岁入徐家,后老爷当家,承蒙老爷看重,让我管理徐府诸多事务,至今已有整整三十多年了,徐家的祖宅就是老奴的根。老奴已六十五岁了,时日无多了,也经不起路途颠簸。老奴恳请家主让老奴留守平州,看守坟墓,死后也能葬于平州。”
徐紫阳听后,甚是心酸,叹了一口气道:“钱叔是家中老人,忠心耿耿。真让钱管家颠簸劳累,我也于心不忍。我会留下一部分财产,让钱管家和几位家将能够安详晚年。”
“谢小侯爷体恤。老奴老了,不能再伺候小侯爷了,老奴发誓,即使做鬼也要守着家宅。”钱管家泣声道。
二月初的一天,徐紫阳和家将拖家带口,一百多人天刚亮就离开了平洲。
看到徐紫阳心情沉重,林子虚问道:“家主一路上心情沉重,可是为了举家迁徙之事?”
徐紫阳怅然道:“我生在平州,长在平州,今日离开这里,不知什么时间还能再回平州。”
林子虚笑道:“事在人为。昔日老侯爷也不过是一商贾之子,最后不是也因为功劳卓越,被封为侯爷。只要家主能站在万人之上,何处不能为家,更遑论再回平州呢。”
一席话听得徐紫阳热血沸腾。但片刻之后,徐紫阳冷静下来,黯然道;“我父亲文韬武略,样样不凡,而我文不成武不就,怎么能与父亲比?”
“家主何须妄自菲薄,你的资质是极好的,只是家主对这些事情从未上心而已。”林子虚循循善诱道。
“上心?”徐紫阳听后,喃喃自语着。
“不错,你的心思用在别处,对文武之事,家主只是在敷衍而已。”林子虚盯着徐紫阳的眼睛说道。
徐紫阳听后,脸色微红,神色尴尬。
其实徐紫阳极喜欢读书,但是喜欢的都是一些神志鬼怪之类的杂记话本,对世间大儒的道德文章反而极其反感。
徐忠山平日忙于公务,每次看到徐紫阳在家静心读书,很是欣慰,却不知道他看的都是荒诞不经的书籍。
徐紫阳微微有些难堪,想岔开话题,突然问道:“父亲说有方外之人曾到徐家寻仇,林叔可知道是何人?”
“昔日老爷曾领兵剿匪,匪首有一幼儿逃脱,不知怎的当了和尚,还略通法术,幸好他那时法力浅薄,被我逼走。那人临走时,说十年后会再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徐紫阳听后,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若那和尚再来的话,林叔是否有把握击退他。”
“难,老奴这十年来进步甚小,但那和尚恐怕现在已经能飞天遁地了,老奴怎是对手?”
徐紫阳大惊道:“那可如何是好?”
林子虚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办?”
徐紫阳听后愁眉不展,突然又问道:“父亲临终前曾说耽误了你求道,不知林叔求的是哪种道?”
“神仙之道。”林子虚脸色一脸向往地说道。
徐紫阳虽然常看神怪故事,但是却也明白那些鬼神之说,都说虚妄,所以听到林子虚的话后,很是诧异道:“林叔,这世间虽有高人,能有飞天遁地之能。但鬼神之说,却真假难辨。若寻仙问道,更是虚无缥缈。林叔也是智者,为何也求这无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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