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司走后,这里就变成了彻底的寂静。
我再原地深呼吸一口,只感觉灰烬的味道深深地被吸进肺里,一时间,竟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而我身后的声音开始变得重重叠叠起来,许多人的声音汇成一条线,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他们无非就是不断在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去,快回头,快回头!
我甩了甩头,艰难地迈出一步,好似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我一样,使得我根本就无法顺利地往前进,第一步落地,身后的声音庚响亮了,但是接着又开始悠远而去,并不是声音没有了,而是我感到听觉像是忽然就没有了,身边的一切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再没有了半点。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身后那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像是某种猛兽的咆哮一样,这些声音急剧地变换着,但无论如何变换,都恰恰切合了我现在的心境。
最后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是一个冷静到连庚都有些不及的声音,那种冰冷,就好像后背都已经结成了冰一样。
我听见他说:“既然你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坚强,又如何要进入这里,给人希望,却又带来深深的绝望,你失败了,阳司很快也就会迷失在这里,再要进入这里,就需要等到下一个循环。”
这个声音如同当头一盆冷水将我浇醒,我知道他不是那些幻听,而是真真实实在我身后的人。
我不敢回头去看,于是问他:“下一个循环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们把七年称之为一个格,一个循环是十二格。”
这个说法我在庚那里早已经听过,这正是风水镇建造所需要的时间!
他说:“他们为了找到清河镇的入口,必须仿照清河镇的模样建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风水镇来,没有风水镇就没有进入清河镇的指引,换计划说,建造不出风水镇,就找不到清河镇。”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再疑惑为什么我们先是倒了一模一样的风水镇,接着才是清河镇,原来风水镇并不是陷阱,而是入口的第一关而已!
我问他:“那么你是谁,你说话的时候说的都是‘他们’?”
他说:“我们会见面的,只是还不是现在,阳司是能帮你的人,却不是你能依赖的人,你必须记住。”
说完我身后就彻底没有了声音,直到确定他已经不在身后,我才重新开始前进,他的出现,彻底扫去了我心里的阴霾,下一个循环,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他们”就必须重新建造一座风水镇,而且需要再等十二个七年!
我在灰烬中一直前进,直到看见前面有影影绰绰的黑影,起先以为是石像,因为他一动不动的,到了边上才发现是阳司,他站在原地等着我,只是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烬,看着就跟石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直到我走到他身边,他才稍稍动了动身子,只是淡淡地说道:“前面还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你。”
我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和他并排一起前进。
前进的过程果真如阳司所说,我们就像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上一样,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就像再原地踏步。
而且随着深入,已经鲜少能看见有石像,因为这样的深度,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来到了。
我虽然知道阳司可能不会知道,但是还是问了一句:“据你所知,有没有成功穿越了绝望之地的人?”
阳司只是一如既往地走着,甚至身子都没有动一下,我说:“虽然有没有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但是总会有一些走漏的风声或者猜测才对。”
阳司回答说:“据说有一个。”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是谁?”
阳司说:“张忌。”
我从没有听过这个人,于是问道:“这又是什么人?”
阳司说:“既然姓张,当然是你家的人,他是你们这一族人的老祖宗,他则是明代人。”
我惊呼:“明代人!”
其余的阳司便没有再多说,可是他的话在我心里掀起的波浪却非同寻常,因为稍加一联想,有些端倪就浮出了水面,我的祖辈再清代时候是钦天监,明代有过进入这里的人,又到现在的我,这是不是在间接地告诉我,我们这一族人一直都和清河镇打交道,而且从来没有断过。
只是现在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族谱,只是聚焦到了另一个疑点上,我问阳司:“既然张忌这个老祖宗已经成功通过了这里,那为什么到了我这个循环,我还要进入这里,来到这里倒底是为了什么?”
阳司说:“这也是我想弄明白的,所以如果我会明白,也就不用陪你来这里了。”
这是不是在说,单单通过绝望之地并不够,甚至和全部比起来,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只是我对这个全部根本丝毫概念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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