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娃!”母亲陈爱莲摸了一把泪,轻轻拍打着表姐的后背劝慰道,因为有了母亲的提醒表姐这会才反映过来,赶紧站起来抹了一把泪,跟夏青石见礼,神情异常的紧张畏惧,似乎是真的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对于生活已经畏惧到了这种程度还很是让人唏嘘怜悯不已。
表姐现在这幅情形,神情异常憔悴,两个眼睛黑红一片都哭肿了,夏青石还真的不好问什么免得再戳中她的伤心处,得,什么也别说,先吃饭吧,一家人在沉闷中安静的吃完了饭,大哥因为征地的事情已经去了镇上了,听说县里面来人要摸底帮助处理了,作为管事的夏忠奎不出面也不合适,至于夏青石还真是跟他们那群官老爷尿不到一个壶里面,你们爱谁接待就谁接待吧,反正该掏钱的,许总那里自己也打了招呼,一路绿灯拨款就行了。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吃过饭,把表姐两母子都安顿到东屋,也就是之前自己睡觉的那个屋子,因为自己搬到新房子也就空下来,正好可以招待他们,要不然小土坯房拢共也没有几间,就得让他们跟雨荷去挤着睡了,不过这表姐跟自己十多年不联系,这突然就这么一副形态回来,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唉,作孽啊!”父亲夏秋实满眼通红,提着烟枪背着手出门了,似乎真的是什么家丑一样,难以启口。
“唉,小妮这辈子苦啊!真是作孽啊!~~”
听着母亲的讲述夏青石才慢慢知晓了始末,原来表姐嫁到的地方也是个穷山沟,日子过的也并没有什么起色,一次意外的机会表姐夫去城里打工回来,寻思着不能再这么糊弄的过下去了,一定要改变自己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城里,男人在工地打工,女人就在门口开个小吃店,一边卖早饭一边看孩子,寻常的农民工生活也不过如此,前些年是有了一些积蓄,表姐也会持家,原本就想着再攒点钱就在城里买房子安家,自己开个小饭馆,两口子勤奋工作把孩子拉扯大,让他能够在城里上学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希望是美好的,之前的四五年都是这样算计和一步步实施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天不遂人愿,大概三个多月前,夏青石的表姐夫突然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人当场就摔死了,根本都用不着抢救,一瞬间表姐的天就塌了,她婆家人也快速赶到了城里,但是更让人心寒的事情发生了,不仅仅她婆家人把补偿款拿走了,甚至于还把两口子的积蓄都一并抢走了,他们给的理由就一个,表姐年轻随便城里找个人改嫁就成,毕竟她婆家那边还有两个儿子也都岁数不小了,都还没有娶媳妇,那边人也是昧着良心要干这丧尽天良的事情了,至于小孙子,那边提出可以由老人养,但那边的老人都是快六十岁,还有几年好活?孩子交给他们不就是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原本农村遇上这样欺负人的事情,表姐的娘家人都是要去讨个说法的,但问题这就出现了,他们就是因为看重了表姐娘家人都死绝了,所以才敢这么明着欺负人,姑姑姑父都是癌症去世的,还有那个前些年死在矿难上的表哥,母亲不说,夏青石还不知道,这表姐一家人还真是倒霉透顶了,至于说报警,哼,表姐一个妇道人家,现在衣不果腹,孩子都快养不活了,还去哪里报警?
实在没辙了,最终表姐就想到了自己的舅舅夏秋实一家,原本也是没有抱希望,毕竟夏家村在今年之前还是出了名的穷,只是希望舅舅和舅妈给自己介绍个二婚的能够收留自己,帮助把孩子拉扯大也就算是一辈子活够本了,毕竟一个农村妇女遭到了这么一连串的打击,她还能有什么指望?只要孩子顺利长大,就算是死也能有脸去见孩子他爹了。
“妈这事,表姐想怎么了?要是她咽不下这口气,我这就给律师打电话,告到她婆家家破人亡也算!”
听过母亲的讲述之后,夏青石也是又气又恨,一锤锤在饭桌上,眼眸显现一抹狠戾,表姐夫的工伤补偿款拿跑了也就算了,毕竟那边还有老人要养,但你们总不能连人家两口子这些年的积蓄也都弄跑了吧?叫这孤儿寡母以后还怎么活?这根本就是在犯罪在作孽把人往火坑里推了。
“山娃别冲动,别冲动!唉,算了吧,都是钱闹的,你姐她婆家那边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穷啊,大山里面,到现在连土坯房都没有盖上,还是老式的自己挖的窑洞,可怜作孽啊!算了,娃,就算是你姐夫活着也不希望看到你姐跟他父母闹翻的,算了算了,妈就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然咱们就收留你表姐她们母子吧,咱们家现在有条件了,也不怕多一双筷子,到时候你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给你表姐安排一下,也算是尽尽我和你爹这做长辈的心了,毕竟她们母子也就剩下咱们这边亲戚还可靠了,你二姑家那边孩子的条件也是够呛,都是姑娘嫁出去的水,谁也做不了主啊!”母亲陈爱莲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终归还是老实人,不想再惹事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夏青石虽然内心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母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样?就算把表姐婆家那边整的家破人亡,就真的就对得起那个死去的表姐夫了?毕竟那边也是人家的血肉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讲理又怎么讲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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