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一个女孩子能懂些什么”,崔大老爷有些不可置信姑老爷竟然放心的把崔家的陪嫁铺子交到一个八岁的孩子手里。
穆识月今日来就抱着舅舅会阻挠的准备来的,脆生生的道:“那几间铺子的情形舅舅想必也是知道的,开在那里,别说是赚钱了,不往里边搭钱就是万幸了。就这样的铺子,我再胡闹能胡闹到哪里去”
这一下崔大老爷没有话说了,是啊,那铺子已经那样了,再胡闹还能胡闹到哪里去。
崔三爷也不去计较这个铺子现在究竟是谁在管,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整治铺子,不想着怎么购置货物、推陈出新、招揽顾客,为什么要先把铺子里的人都撤换一遍。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崔家的人,只是给了你母亲用的,你一下子裁剪了这么多的人,府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拿什么养活那么多张嘴?”
穆识月据理力争道:“三舅舅可知这些年为什么母亲的铺子一年不如一年,就是因为这些崔家过去的人,仗着母亲不在了没人管束,将那铺子经营的一塌糊涂。”
穆识月示意陆大掌柜的将几间铺子的账册拿出来:“两位舅舅请看一看,这账册我重新找人核对过,就没有一家铺子能对得上帐的”。
“当年母亲出嫁,外祖母和舅舅疼爱,将崔家的好铺子都给母亲做了陪嫁。却不想这些年来,那起子恶仆仗着没有人管不知道侵吞了多少铺子里的财物,知道的会说崔家识人不清,不知道的会不会说是舅舅们指使的。这样的人,识月又怎会将他们继续留在铺子里”。
穆识月这话把崔家两位老爷骇了一跳,如果让人传出崔家的人打出了嫁的姑奶奶陪嫁的流言,那他们二人哪还有脸面在这凤阳再待下去。
崔三太太在一旁坐不住了,这个锅他们崔家是万万不能背的,于是语气凉凉的道:“这些只是表姑娘你一个人说的罢了,虽然你母亲不在了,你也不能往崔家身上泼脏水啊”。
穆识月没想到三舅母会说这是她泼的脏水,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三舅母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拿着账册好好核实,是不是脏水一看便知”。
立在一旁的陆大掌柜的接口道:“不瞒两位舅老爷、舅太太,这几处铺子的掌柜侵吞的银钱已经超出了我所想像的范围,所以今日我是跟着我们家姑娘来征求两位舅老爷意见的。这些人既然是崔家的人,舅老爷是不是能看在已逝太太的份上,帮忙将这些银钱找回来。如果舅老爷觉得都是崔家的老人,有一份面子情在,下不去手,小的不嫌麻烦,已经着人准备好了状子,要到州府衙门将那几个恶仆告到知府老爷那里去,定是要叫他们将侵吞的财物都吐出来,到时候事情的真假,知府衙门的人定会查得出来。”
崔三爷听了这话一愣,不仅要将人赶走,还要将吞进去的银钱吐出来?
他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这几年,他可是没少偷偷的从那几处铺子挪银子出来。
崔三太太的眼睛一直瞄着穆识月,见陆掌柜的话说完穆识月也没有反应,心下了然这事穆识月是知道的,自家老爷在姑奶奶陪嫁铺子挪银子用的事她是知道的,那些个掌柜的还是她找人牵的线,如今穆识月要彻查,得赶紧想个好办法啊。
“表姑娘,铺子上的人可都是咱们崔家的家奴,你这要将他们告上衙门,难道要将你的舅舅也告上去吗”,想了半天,崔三奶奶也只想出这一条拿孝道来压穆识月的法子。
穆识月原来还想着那铺子里的掌柜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敢侵吞主家如此多的银钱,如今看了三舅舅和三舅母心虚的表现,心下了然,恐怕这之间还有三舅舅一家的事情吧。
前世自己没有管过这几处铺子的生死,嫁出去以后更是把铺子扔在那里当做不存在,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这铺子经营成这种状况会和三舅舅有关。
怎么办,该不该管?是揭穿还是要放弃?穆识月心里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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