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顺势靠在穆五爷的肩头,把玩着他散开的头发,二人已经沐浴过了,一股淡淡的皂荚香味萦绕在鼻尖。
这个男人是她的,自太太去世,无论自己的身份是怎样,但说到底,自己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这么些年,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老太太的难处奴婢也知道,奴婢也只是为云儿担忧,再这样下去,莫不是要在家中熬成老姑娘吗”。燕姨娘的泪扑簌簌的落在穆五爷的肩头,也落进了他的心里。
穆景云也是他的女儿,他又如何不忧心,只是力有未逮罢了。
无奈的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让母亲先不要管颜丫头,来操心云儿吧。”
燕姨娘从穆五爷的肩头抬起了身子,眉毛微蹙的嗔到:“老爷说的哪里话,奴婢在这府里也就能跟您使使小性,您又作何拿这话来呛我。”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两腮也是鼓着,穆五爷见了心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你有什么牢骚、有什么小性子尽管向我招呼过来,我再不胡说了”
燕姨娘很懂得穆五爷这个人,他在生意场上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的惯了,回到家里就想要真正的放松,希望别人能拿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对待他,这样他才不会觉得累。
燕姨娘得了他这样的话,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又靠到了穆五爷的身上:“老爷,奴婢听说京城的怀远伯府有意和咱们府上结亲,云儿能不能……”
“怎么可能”,穆五爷惊讶的说。
自己连个官身都没有,云儿又是个庶出的,和怀远伯世子根本是门不当户不对。
“老爷”,燕姨娘嗔怪一声,音调中说不出的娇媚。“您怎么不想想,这个事情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可她还是一直在帮着二姑娘相看人家,可见她是不想二姑娘再嫁回京城的。咱们六姑娘年纪又小,前边几个姐姐的婚事都没有定下来,所以也不可能会是她。剩下的三位姑娘中可就只有咱们云儿年龄相当并且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女了”。
穆知颜因何回的凤阳穆五爷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从心底就没有想过她,至于月儿,确实小了一点。
这一刻,穆五爷觉得燕姨娘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至少自己的女儿不会比其他几房的差,只是,她这庶女的身份……
燕姨娘看着摇摆不定的穆五爷,心中暗喜,“云儿也就是这个庶女的身份稍微低一些,唉,只能怪她命苦,没有投胎在太太的肚子里。也不知道奴婢肚子里的这个是男是女,只盼着将来他们不要怪妾身没给他带来福分”。
燕姨娘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欲落未落的样子,很是惹人疼惜,话说到这个份上穆五爷若是还听不出来,那就枉费他在生意场上走一遭了。
燕姨娘跟了他也有十几年了,一直谨守本份,很少有逾举的地方,平心而论,自己也实在是有愧于她。
只是,她的身份确实还是低微了些,想要做正头夫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燕姨娘这一胎生的是个男孩,他也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个丫鬟出身的母亲。
可是她说的话也是有一番道理的,自己的院子无人打理,对几个子女还是有些影响的。
凤阳城西的一座废弃院落中,一身暗灰色劲装的中年男子立在荒草覆盖的庭院内,他的面色就如同这夜色一样沉郁。
身后的青草中跪立着同样身着劲装、黑巾覆面、身量瘦高的一人。
“能得知此事实属机缘巧合,属下在各要处均已安排好暗哨,请韩叔转告主子,只要那人一出现必定将其擒获”,跪立的黑衣人声音低沉嘶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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