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一劫是天君故意设下的心劫,为的就是考验两人之间的感情,唯有以情渡劫,才能真正同心相守。
几日的不眠不休,就是秦天策也觉有疲累的时候,在听到身前气息均匀的时候,他也终于闭上眼放心入眠。却不知那背对着自己的人,眼睛始终都垂视着,感觉到腰间的受渐渐放松下来后,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才缓缓睁开眼,直直盯在面前的床帷上。
她很想回头去看一看他,可是却怕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惊醒了他。其实他的样子不用看也都刻画在她脑海里,精致的五官与前世的紫离一模一样,即使现在的他多了许多沧桑,甚至连头发都灰白了,也不损他的气度。难怪他喜欢穿紫衣呢,其实就算转世,一些骨子里的东西都没有改变。就像他最初魔心不灭,仍有不惜一切征讨天下之心,可能这本就是他天性,若非后来她几番劫难,乃至死劫,他那最爱的江山又岂会舍得拱手让人。
睡不着啊,一闭上眼冰晶山上最后那一幕就挥之不去,轻轻把手捂在心口,感觉到那处在有力地跳动着。墨尘,你也在这里了吗?可我的心被阿离给满满占据了,没有空隙,要怎么去感觉你的存在呢?
秦天策手一摸空,立即就惊醒了过来,猛然坐起,床里面确实不见了染青的身影,顿时心下一阵惊慌,连鞋也没穿就往外跑,等穿过外厅进到院子时,他才刹住脚步。因为那院中梅树之下,背对着自己而站的白衣女子,正是染青。
她的肩头披了白色斗篷,仰着头在看那梅树上已经盛开的鲜红梅花。因为天还没亮,院子里的宫灯未灭,幽幽暗暗的,反而是她的脚边放了盏比较亮的灯,照的她周身犹如晕染了一层光圈,却独有她特殊的美丽。
很少有人把孱弱表现到这种淋漓尽致,同时又把美丽表现得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心全揪在了一处,本来在见不到她时心里的慌乱不安凝聚起来的狂躁,瞬间就被扑灭了,只剩满满的心疼和颤动。
视线微转,这才注意到离她身侧一米开外处,还站着一人,正是顾桦,因为背对着自己,故而对方也没看见他。不由失笑,当真是有染青在的地方,他的眼中就看不见别人。
并没有出声打扰她们,就安静站在门边凝看着那抹白,全然忘了自己连靴子也没穿就跑出来。还是顾桦微一转身,看见了他,立即弯腰要行礼,他刚想制止,却见那白色身影已经缓缓转过身来。顿时失语在唇间,只愣愣看着她满身清冷矗立那方,明明近在咫尺,只需一步即可把她抱在怀里,他却迈不开那步伐。
染青浅浅的目光从秦天策脸上转到他只着了单薄的白色内衫,再往下移,当视线触及那**的脚时,心中一震,眼睛刺痛起来。刚才在发现自己不在床内时,他是有多心急才会这般连靴子也忘穿了?连忙垂落眼睫,不让那突然湿润的眼眶展露他面前,用尽所有努力逼回眼泪,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秦天策没有发觉她神色的变化,只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栗,再不迟疑走上前直接把她横抱在怀,语带轻柔的怨责:“夜寒露重,为何不好好睡觉要到这院子里吹冷风?”说完朝旁边的顾桦横了一眼,意思是她作为御医,也不知该劝时劝着?
这北定本就是极寒之地,现又是冬季,比之东云都不知道要冷上多少倍。这样的夜晚,出来怎么也得穿上夹袄披上狐裘才是,只是在单衣外罩个斗篷就往露天的院子里凝站,这不是要给冻出病来吗?原本就身体被那寒气给钻体太深了,又是雪上加霜。
这倒是冤枉顾桦了,在秦天策来的前一时分,她刚刚进行劝说,但姑娘只淡淡回了句:“站一会而已。”就再没开口,那寡淡的语速与气势,与皇上十分相似。
直到眼见皇上抱着姑娘隐入内室时,才听到幽幽传来一道酷冷的命令:“还不快去煮碗姜汤过来避寒。”心中一紧,顾桦立即回神过来,忙跌跌撞撞往自己住的偏殿去煎药,确实她从太医院那边要了避寒草药的,此时可算派上用场。
等把草药汁给端进去时,就见皇上用锦被把姑娘给裹得紧紧的,顾桦也不敢视线乱飘,走上前把药给递了过去,只听耳边传来软柔的声线,与对她下令时的冷硬完全不一样。
“染青,先喝点姜汤去去寒再睡?”
顾桦悄悄抬起眼,见皇上怀中躺着的姑娘睫毛轻颤了几下,却没睁开眼。刚她还以为这么一会功夫,姑娘是睡过去了,看来依然醒着。等到她端着空碗出门前,轻轻把内室的门给带上,没有忽略掉皇上眼底的温柔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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