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母愿意陪我玩……陪我读书……其他人欺负我……小叔母还帮着我,爹,你不要伤害小叔母好不好?她一个人,很可怜的,萱叔母不喜欢她,小叔叔也不喜欢她,就连夫子也不喜欢小叔母……只有小叔母对我好……”
南宫玄与司南对视一眼,却没想到这一茬。
再看涵影,早已经是满脸泪水,无声哽咽。
南宫玄伸手,解了她的穴,只见她一下子软倒在床榻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有泪水顺着金线般的头发渗入床榻。
“小叔母,你别哭了,别哭了。”南宫雨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涵影,只是一个劲的摇晃着南宫玄的身体。
“涵影公主,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此次前来,我就是为了带雨儿走,想来涵影公主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雨儿寄人篱下,成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看在雨儿与你志趣相投,比较亲近的份儿上,我不会对你下杀手,也请你保守秘密,至少不要对南宫梵提起,我曾经来过这里。”南宫玄抱着雨儿,盯着榻上的涵影道。
“你……”涵影深深地盯着南宫玄的眼睛,眼中使一些南宫雨读不懂的情愫。
所谓如何一眼误终身,大抵如此。
南宫玄别过头,躲开涵影灼灼的眼神。
南宫雨向着涵影伸出手:“小叔母……”
看着南宫玄轮廓分明的面孔和南宫雨发红的眼眶,涵影终究是不忍心,心头一软,道:“你……你走吧,带着小孩走吧。”
南宫玄看向涵影,涵影则是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她的眼睛如同一汪纯净的泉水,蓝的发亮,在暗寂的夜里闪着耀眼的光泽。
“小叔母……小叔母……雨儿走了。小叔叔会怪你的 ,你可怎么办?”南宫雨哭了起来,委屈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再坚强的孩子,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也会撒娇,也会软弱,何况是南宫雨,他离开父母已久,寄人篱下,虽然说不上受尽冷眼,可仍是饱尝苦楚。
这个其他孩子还在自己父母膝下承欢,在温暖的怀抱撒娇的年纪,他孤身一人,卷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你们把我打晕,再带走一些金子,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是打劫的了。”涵影想了想,慢慢道,眼神却是从未离开过南宫玄一丝一毫,似乎是要把她曾经缺失的,细细看着,全部补回来。
“公主深明大义,南宫玄唯有铭记在心。”南宫玄抱着雨儿,却是向着涵影深深鞠了一躬。
为了他的孩子,为了他的家庭,他不得已做出了选择,面对这个对他满怀深深爱意的女人,他不能接受,可他也无法拒绝她的注视,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感叹着,旁观着她的单恋。
“小孩爱吃桂花糕,你带他去吃。”涵影虽然说的生硬,却让南宫雨再次流出了眼泪,不住地伸手:“要小叔母抱,小叔母不要走。”
“王爷,我们该走了。”司南沉声道,他也十分敬佩这个女人,敬佩她敢爱敢恨的性格,敬佩她不远万里前来和亲的勇气,只是她与王爷,只能说是相逢恨晚。
“走了,儿子乖,以后有机会,父王再带你来看小叔母。”南宫玄拍了拍儿子,向着涵影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司南跟在身后,涵影站起身,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呆呆地站了许久,之后,估摸着三人大概走远了,这才抽出匕首,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顿时血如泉涌。
芙蕖院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抓刺客——!”
“哟,樊先生可是贵客,快请坐,快请坐,今天可也是来听曲子的?”
南宫梵刚刚走进,管事就迎面而来,一脸的谄笑未免让人作呕,南宫梵情知对方只是看中自己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但还是略有厌烦,随意挥挥手,淡淡的开口:“今天还和往常一样,有劳费心了。”语罢,径直走向平时的位置,也不理会对方如何在心中如何腹诽自己。
在往常的包房中,南宫梵施施然坐下,他在此化用了“梵”字,给自己起了个“樊先生”的雅号。
雕花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南宫梵抬眼,见来的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歌姬,紧接着便有侍女进门,往桌上摆了几样精巧的小菜,也还有一壶酒。
南宫梵自幼喜欢饮酒作乐,所以他虽非海量,倒也能百杯不倒。
一边捻着点心送入口中,一边随意听着歌姬唱的曲子,南宫梵却有些明显的心不在焉,近来府中气氛紧张,自己虽然对于这几位王妃都没什么感情,却并非傻子,多少也能看出来,可看出来又怎样?自己没打算参与,也并不想参与,这男人的后院,几个女人而已,还能翻起来什么浪头不成?
一阵清风吹过,南宫梵正巧靠着窗户,月光照在窗户中,抬头望月,正巧一片云遮住了月亮,透出微微的光亮,忽然兴之所至,开口吟道:“帝王心在天下事,岂知草木又枯荣……哎,他们争权夺利,又怎知……”
南宫梵却蓦然住口,暗道自己差点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歌姬一曲刚完,正待唱下一曲。南宫梵便挥手示意她不必再唱,转身出门,付过账后,看了一眼明月,不知怎么地,似乎看到了掌着烛火,等在灯下的孟梓萱:“哎,还是回去睡吧,有了根,就是没法再漂泊了。”
南宫梵回头看了一眼这烟花之地,自己到底在流连什么,想要什么,或许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出了这烟花间的门,走了还未一刻钟,就见有下人急急来寻他。
“不好了,府中遭刺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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