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伽闭了闭双眼,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半晌才道:“你为了我,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要了吗?你知道混入宫中,是多么大的罪过?”
“呵呵。”赵明芾苦笑一声,看着柔伽的眼神轮廓,内心无比的柔软:“你爹总说我不是一个男人,只会念书,还考不中,为了你,我也要做一次男人给你看看,我能念书,也能护你周全。”
赵明芾十分激动,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两个有情人互相看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再加上孟梓萱在一旁,赵明芾不由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孟梓萱此时便知趣地起身,退了出去,退到了外殿等候。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赵明芾才松了口气一般,颤抖着伸手握住了柔伽的手,浑身冷汗湿透。
“你说好的要娶我回家,为何让我苦苦等了那么久?”柔伽终于问出了心中的芥蒂,泪珠滚落。“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妓子,嫌弃我不干净,你若是这么想,为何不早些捎信来,让我断了念想,好过苦苦等候。”
赵明芾的嘴唇颤抖着,伸手拭去柔伽眼角的泪滴,道:“个中缘由实在太多,你先莫生气,等我一一给讲来。”赵明芾这么说着,竟然是双膝一松跪了下来。
“你家败落之后,父亲就带我远走了他乡,之前的许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直到父亲去了,我才得以从老母处了解到你的去向。”
心里许多年的埋藏的话语一经吐露,反而有种别样的轻松,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你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自然是忘了我了,见我如今得势,成了皇妃,便来信口开河,想借着往日的情分,攀高枝么?”柔伽躺着,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冷冷开口。
“你知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又无能,又不愿经商,我爹一直想找一个能干的儿媳妇,替我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来支撑家业。可是后来我家也败落了,我父因病去世,早就淘换空了家产,老母亲又身染重病,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让我来凑盘缠进京娶你,实在是对不起,柔儿,让你受苦了。”
赵明芾顿了顿,叹了口气,殷切抬头乞求一样地盯着柔伽的脸庞:“我一直就对你心生仰慕,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只是如今你得势,我也就从来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娶你为妻,我因缘际会得以遇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带我进宫见你,我只奢望能见你一眼,别的不敢强求,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对你的心意,一丝一毫也不比皇上差,我只想你高兴,让你过上好日子。”
却是听柔伽冷笑一声:“你这哪儿是对我好,你是和他们合伙挖了一个火坑,让我往里跳,若是有别人发现了你我的关系,我们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赵明芾心中越发痛楚,知道柔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也不忍她如此伤心:“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再加上你如今是皇妃了,你根本就看不上我,但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我求你,我只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让我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你……不会已经净身了吧?”柔伽的目光盯着赵明芾,里面带着感伤和怀念,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感动。
听柔伽的口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赵明芾才心下欣慰,又痛楚起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人拱手奉上,自己还在一旁看着伺候,也怕只有我个窝囊废能做出来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是说:“我未净身,是皇后娘娘带我进来的,柔儿,你听我说,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能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赵明芾在说这话的时候,握紧了拳头,掐的掌心生疼,却也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苦楚。他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将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脚下:“我知道父亲在世的时候把赵家的脸面看的重,可我真是没有办法,我是真的离不开你,我是真心待你,我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真心喜欢你,你就当做善事。”
柔伽闭了闭眼,眼里也泛出一丝不忍,长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虽然苦楚,可是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这么低声下气,柔伽终究还是不忍心,便道:“你起来吧,这都是命,地上凉,你身子不好。”
赵明芾看着柔伽,心里是满满割舍不得的爱意,只是碍着柔伽如今的身份,只好听从柔伽的话,起了身,目光却仍旧是十分依恋地跟随着柔伽。
见柔伽闭上眼睛休息,赵明芾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思念,只好低声叙说道:“柔儿,我千辛万苦,到京城来,变卖家产,凑足了五十两银子,准备给你赎身,还未到京城的时候,就遭了土匪,好在保住了银两,却丢了你曾经送我的那块玉佩,我真的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走那条路。”
床榻上的柔伽动了动,却没睁开眼。
赵明芾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继续道:“后来我辗转找到了醉仙楼,里面的一个人却告诉我,说你已经被赎身出去了,到大户人家,去过好日子了。我承认,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平衡,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更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是个穷小子,没钱,娶了你回家,也只能让你受苦,于是我就多方打听,你嫁到了谁家,却不曾想,你如今是成了皇妃了。这到过去啊,我是想也不敢想的。”赵明芾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几句,却听殿门打开的声音。
孟梓萱走了进来,接着道:“好妹妹,你是不知道赵公子对你的情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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