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随着差拨走出房间,往点视厅行去。在离点视厅不远的地方,李瑾看着四下无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快走两步赶上差拨,说道:“差拨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还望差拨大人多多照顾。”说着,将一锭五十两的银锭递给差拨。
差拨接过,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一直板着的脸也放松下来了,像李瑾这样出手阔绰的人可少见的很。他笑着道:“好说,好说,只是我只是小小的差拨,这管营大人那儿……”
“我初来乍到,人地不熟,管营大人那儿,还请差拨大人帮忙美言几句。”说着,李瑾又将另外五十两银子递过去。至于这银子到管营手上能剩下多少,就不是李瑾关心的了。
“好说,好说。这一会儿,管营大人说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就说你一路染病未愈,我自会在一旁为你开脱,可清楚了吗?”这都是牢城营里的惯例了,差拨说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我自省得。往后在这牢城营中,就全靠差拨大人提拔了。”
“好,我们走吧。”
两人进了点视厅,管营正坐在上方,两边八九个军汉侍立。那管营看样子有五六十岁,颌下三缕长髯,看上去倒是一身正气。管营喝叫除了李瑾身上的枷锁,说道:“依照太祖武德旧制,新到犯人,须打一百杀威棒。左右,行刑。”
李瑾依照差拨的吩咐,说道:“大人且慢动手,李瑾一路行来,染病未愈,还望大人体恤。”
差拨也上前说道:“管营大人,这犯人李瑾所说乃是实话,他身上确实犯了重病。”差拨这么一说,管营自然知道李瑾已经交上了好处,就坡下驴,说道:“既是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百杀威棒暂且寄下,来日等犯人病愈,再行补上。犯人退下吧!”李瑾就由两个军汉带着往牢房而去,另外几个军汉知道这是管营和差拨要分好处了,也识趣地走出点视厅。
对于带着自己的两个军汉,李瑾也没有落下,各递上二两银子,说道:“以后我还要在这营中讨饭吃,还望两位多多照顾。”两人眉开眼笑,连道客气,以后一定会照顾李瑾云云。
自古以来,钱财向来是打开道路的最佳通行证,两个军汉收了李瑾的好处,将李瑾安排到了一个单人牢房,环境当然要比那些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的牢房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李瑾自此就在牢城营住了下来,由于李瑾出手大方,牢城营上下从管营、差拨到一般的军汉,多少都收到了一些好处,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其实李瑾实在不愿意给这些污吏银子,可是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愿意招惹麻烦,李瑾只能破财免灾了。好在身上的银钱还足够,一时之间到还没什么。
三天后,差拨找到李瑾,说道:“李瑾啊,你到牢城营已经三日了,按律应该开始服劳役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照顾你的,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活。这样吧,管营公子要在快活林修一家酒楼,你就去做个头目,如何?”
看样子这个差拨多少还有一点“良心”,收了李瑾的钱,也不是就只给李瑾免去了那一百杀威棒,还给李瑾安排了一个轻省的活计。
有宋一代,律法多承唐制,刑罚也多承唐制,但是配隶刑却是由五代的刺配刑罚展而来,在此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可分为刺面配和不刺面配。宋代设立配隶刑的原因主要分为经济、政治和社会三个层面,设立配隶刑,既可弥补实施折杖法后所带来的刑罚等级缺陷,又可以体现宋初统治者的仁人之心,宽贷死罪,借以缓和国内尖锐的阶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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