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瓮城,喘了半天,一众败兵猛烈跳动的心脏中这才开始平稳下来。一日之内,连续两次败在梁山之手,虽然其中大多数人没有真正与梁山兵马打上照面,跟不用说真刀真枪地对阵拼杀,不过这并不妨碍梁山人马在他们心目中留下凶悍不可力敌的印象。看着周围高大的青石砖城墙,败兵们心中安全感提升了不少。能接连两次从梁山手上保全性命,不少人心中不由暗道侥幸。
残兵败将们一个个或躺或坐,在瓮城之中休息了片刻,惊魂稍稍安定。眼看人马都已经进城了,城门却还洞开着,有一名禁军都头反应过来,大声喝骂道:“直娘贼!还不快把城门关上!?梁山贼寇就在后面,要是让他们进了城该怎么办!?你个腌臜货还敢与他们对阵不成!?”
“哒哒哒······”此人话音刚落,城外响起马蹄声,初时掩盖在众人嘈杂声中,尚不明显,片刻之后,却是越发响亮起来。
不少人回头,循声往城外看去,只见城外火光闪烁,影影绰绰倒是看不清楚有多少人马,只是耳边的阵阵铁蹄踏地之声,却是越来越响亮了。
“贼寇袭城!”“贼寇袭城!”“快关城门!”“快他娘关门啊!”······闷雷般的铁蹄声中,响起一众溃败兵卒的惊叫、哭嚎。守门的士卒却是不慌不忙,半点贼寇将近的绝无都没有。正有人想自己前去关门,却是听到:
“尔等听了,大名府城已落在我梁山手中,山寨大军已到,尔等无处可去,若是个晓事的,快快放下手中刀枪,尚可保全性命,若是执迷不悟,妄想与我梁山做对之人,定叫他尝尝洒家禅杖的味道!身首异处的时候,可是没有后悔药吃!”
这粗豪响亮的声音从城头响起,城下一众人等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城墙之上,一个个拉弓搭箭的士卒,正将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的箭头对准自己。先前说话之人,却是一个胖大和尚,只见他手提着禅杖,站在一面认旗下,众人借着火光看去,认旗之上,写的却是“梁山泊步军正将鲁”八个大字。
城中大兵随闻达、李成两位都监出城迎战,连败两阵不说,哪里能想到城池却是已经落入了梁山手中?更倒霉的是,自家好容易逃得性命,偏偏自己作死,却又一头撞了回来,正落在人家彀中。众人一时没有动作,却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呆了。
“怎么?尔等莫不是想顽抗到底不成!?既然如此,洒家就成全你们!”说完,鲁智深吩咐道,“准备!”
见鲁智深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拉弓,众败兵终于反应过来,惊慌不已。有人想跑出城去,一转头,却是见城外马军已至,便是躲过了城上射来的利箭,一出城,却是正好要撞在马军面前。
“我等降了!大王饶命!”“我等愿降!”“不要放箭!”······
请降声此起彼伏,少数还将刀枪拿在手中的士卒也赶紧将武器丢下,免得城上的人一松手,被一箭取了性命去。
示意手下人不要放松警惕,鲁智深大声吩咐道:“识相就好!将刀枪衣甲丢下,站到一边去!”
被人家的利箭指着,现在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都是顾念自己的小命的人,没人敢找不痛快,一个个乖乖地丢下刀枪,剥下衣甲,忙不迭地往鲁智深手指的墙角下走去,生怕动作迟了,身上多上几个窟窿。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梁山的马军已经赶到了城墙之下,领头的却不正是李瑾?
鲁智深下了城墙,见了李瑾,抱拳笑着说道:“寨主,幸不辱命!步军第一营、第二营,已将大名府拿下!”
李瑾跳下战马,上前拍了拍鲁智深的手臂,说道:“好!我就知道将此事交给两位哥哥不会出差错,果然没叫我失望。不光将城池夺得,连这许多残兵败将也拿下了,倒是比我们在城外抓的俘虏还要多。”
“哈哈哈。”鲁智深大笑,说道:“怪只怪他们慌不择路,一头撞了进来,到嘴边的肥肉,总不好叫我吐出去。”
杨志牵着马过来,闻听此言,便说道:“我们在外苦追了半夜,临了却是叫大师给捡了便宜。”
“什么叫我捡了便宜?怕不是兄弟们算计好的吧?正好将这许多人赶到城中来,一网成擒,免得在城外抓羊一般四处搜捕。”鲁智深回道。他这话却是将其中实情一语道破了。
待两人说完,李瑾问道:“管虎哥哥何在?”
“管虎兄弟由时迁兄弟带着,去城中肃清残兵,控制府库去了。”
“既是如此,我们先一步进城,去助管虎哥哥一臂之力,哥哥守在此处,看守俘虏,林冲兄长和欧鹏哥哥押着闻达和李成,落后我们一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是。”
别了鲁智深,李瑾等人不再过多逗留,上了战马,过了内城门,往城中心疾驰而去。
铁蹄落在青石板上,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激荡出老远,不时有被马蹄声惊醒的百姓推开家门、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观瞧,李瑾等人也不理会,在鲁智深手下几名士卒的带领下往府库而去。
疾驰片刻,到了府库门口,守在门口的士卒被马蹄声震动,搭箭上弦,长枪前指,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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