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那只海魁拖着同子,迅速朝游过我的身下,我脑袋已经懵了,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出任何思考。
海魁的咬合力极大,也不知它咬住了同子的哪个部位,再晚一点,说不定骨头都要断了,我来不及想太多,眼睛海魁拖着同子快要经过我的身下,我念头一闪,整个人直接扑了下去。
由于高度关系,我这一扑,几乎立刻就着地了,但我并没有砸到船板上,而是砸到了一个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上,随着这一砸,船舱里顿时响起了如同打呼噜一样的声音,我几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砸中得是什么,想也没想,脖子一抬,举枪就朝胸部下面开了一枪,一股腥臭的血水顿时喷溅出来,身下那个海魁剧烈的挣扎了几下,我立刻扔了枪,手脚并用的将那东西夹住,片刻后,那东西终于不动了。
胖子这时才淌着水跑过来,他先是将同子从水里捞出来,紧接着一手来提我,我摇了摇头,自己从水里爬起来,问道:“他怎么样?”
“晕过去了。”胖子夹着脸色惨白的同子,看了看被我压死的海魁,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是背着胖爷我,改行投奔国家跳水队了吧?”
我没心思跟胖子瞎扯,随口道:“是、是,为了祖国的荣耀,我正在向奥运金牌奋斗。不过生命是胜利的本钱,咱们要再呆在这儿,这船该沉了。”
船舱漂浮了六七只海魁尸体,全都翻着肚皮,胖子点了点头,总算反应过来,立刻将同子一架,蹬蹬蹬的上楼,我们到达船长室时,透过船只的钢化玻璃,可以看见海面上汹涌的浪潮,一波一波击打的船身,仿佛要将我们吞没。
大痣在一旁给同子上药包扎,我身上已湿透,也顾不得批雨衣,直接冲到船沿朝海里开,此时我们的行船速度很快,我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海魁的踪迹,估计已经甩开那些鬼玩意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胖子弄了块拳头大小的牛肉干,拴在鱼竿上放进海里,片刻后,我们将鱼竿收起来,牛肉干还是完好无损,而此时,坐在船长室架势的小胡子叫道:“爷,船的动力系统也被淹了,走不了了。”
我站在雨里,看着狂风暴雨的世界,心底有些发凉,但事情到了此刻,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最后我只能挥手,命令道:“收集装备,弃船!”
这次我们带的装备很多,但救生艇的承重有限,我们只得扔一些东西,武器和食物肯定不能扔,我略一思考,便道:“这些东西不要。”我指的是电钻一类的重器械。
灰老鼠惊了一下,反对道:“不行!”大概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他随后放缓声音,焦急道:“吴哥,这些东西扔了,咱们怎么救二爷?”
“二爷要救。”我道:“但你们的命同样重要。”船上的人,除了胖子,几乎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没人再反驳,我们在狂风骤雨中,放下救生艇,带着装备下了水,就在我们救生艇驶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那艘快船整个开始头尾倾斜,不过片刻间,便以一种倒栽的姿势,沉入了海底。
海面上再也看不到其它参照物,而我们的救生艇上,除了汽油启动的推进装置,便连海图显示仪都没有,我们接下来,连该去哪个方向都无法辨别了。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快船沉没的方向,啧啧有声道:“五十万……没了。”此刻,我们正身处于汪洋大海,雨水没有遮挡物,毫无顾忌的往我们身上砸,所有人都湿淋淋的,十一月的寒气,逼得人牙关打颤。
同子腿部被咬了很大一块,看起来血淋淋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惨白,我让大痣翻出雨布和急救装备,抖开雨布给同子挡水,就跟产妇生孩子一样,胖子和大痣一人牵着一头,我钻在雨布下面,给同子处理伤口。
灰老鼠机警的巡视着周围的海面,以防有什么漏网之鱼。
我刚包扎了一半,小胡子便问道:“爷,往哪儿开?”我看了看他和另外一名姓聂的伙计,道:“你们觉得该往哪儿走?”
我对于航海线什么的,完全是一窍不通,如今黎明还未至,天地间风雨瓢泼,我们一叶孤舟,根本是不辩南北,如果没有航海的仪器,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手动的航海技术,但这个技术,估计只有小胡子几人懂。
那姓聂的伙计一路上不怎么说话,听说胆子比较小,如果不是因为懂一些掌舵的技术,哑姐也不会调他过来,只见他犹犹豫豫的,试探性的问我:“要不咱们先回去?再弄一艘船?”
灰老鼠正在警戒,闻言转过头,直接踹了他一脚,骂道:“说什么屁话,等回去弄船,黄花菜都凉了。”我看出这姓聂的已经生出退役,按理说我不愿意逼他前进,但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后退,那么就要等到下一个月才能出海。
姓聂的伙计估计没什么地位,灰老鼠踹了他一脚,也是敢怒不敢言,神情压抑,有些忿忿。胖子捅了捅我的腰,侧头低声道:“我说天真,你小子夹的什么喇叭,怎么找了一盘散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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