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瀚点点头说:“的确,你我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但是唯独儿女是我们无法放下的,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全力支持你。”说完他对我和沈碧云说:“我希望你们两个人做我们的见证,也做少峰他们的老师。你的师父和定真大师都是我们的朋友和老师,如果你们能够打赢,我想大师也会感到欣慰的。”
我并不想答应他们,毕竟我无拘无束惯了,而且我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如果留下来恐怕会耽误。我本打算拒绝,没想到林博瀚却说:“关于大师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我说过大师是我们的老师和朋友,所以我们出钱给你们成立一个工作室,每年提供一百万的资金,算是为了大师的事情尽一份心意。”
不得不说,他们开出来的条件我很难拒绝,但是从本心出发,我还是不想接受他们的资助,沈碧云则更加干脆的拒绝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为什么?”林博瀚有些不明白,不仅仅他不明白,周围所有的人其实都不明白。林博瀚等于说出来他们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们是修行者。”所谓修行,要身体力行,不留隔夜钱,不收飞来财。之前我攒下的钱是踏踏实实赚来的,因为我们也是要活着。但是足够生活即可,其余的外财皆不可以收取。
沈碧云也是这个意思,这是我们两个人一致的观念。
林博瀚和任正明不理解,我们也不想解释,任晴却说:“姐姐,我们是想给定真大师尽一份心意,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帮助你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们都没说话,对方的心意也没办法让我们拒绝。
这个时候,雷晴雪突然说话:“你们汉人就是麻烦!这么点事何必搞得这么别扭,你们一个愿意出钱,一个需要用钱,大不了你用他们的钱去帮助更多的人就是,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任晴也跟着劝说:“晴雪说的没错,我听江婷说过,你们这些人办的事情有时候要花很多的钱,有了我们帮忙,起码可以省去很多的时间。”
沈碧云还是摇摇头说:“在你们看来,省去时间和麻烦是好事,但是对我们看来这不是好事。麻烦和磨难都可以考验我们的耐心,磨练我们的智慧,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平白用你们的钱。”
沈碧云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我知道这种善意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诱惑,是不利于修行的外魔。今天我们如果答应了,遇到问题用钱解决了,那么将来遇到一些无法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会束手无策。对修行中人而言,诱惑、心魔总是形形色色,无时无刻的不存在我们的身上。所以修炼一道必须谨小慎微,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任晴听出来一些事情,看着沈碧云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沈碧云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我,她现在跟着我走,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我对任晴说:“你们家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过几天我们去鸡鸣寺上柱香,之后就会离开。”
跟任晴他们的日子相处的并不长,我们甚至没有怎么交流过,她自来熟的喊着姐夫,原来听着有点别扭,现在却觉得有些亲切。现在说走,的确有些舍不得。
我们从酒店里出来,跟他们一一作别。临走的时候,沈碧云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白玉佛珠摘下来,亲手给任晴戴上说:“你这一生不会太平,有它在你身边,希望能让你在痛苦的时候有个寄托。”
任晴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说:“姐夫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我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心里藏着什么鬼点子,她示意让我放低身子,然后跑过来趴在我的耳边说:“沈姐姐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过自己的鸳鸯谱,红线的那一端除了你,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不过姐夫你可要加油。我任晴只认你这一个姐夫啊!”
“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得逞的!”我点点头,任晴冲我挤挤眼睛,示意我把她刚才说的话保密。
我们离开后,最后一站来到了鸡鸣寺。山路还是那样的曲折,想起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沈碧云还是一身僧袍跟着定真大师一路打扫山门。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竟然物是人非。
少了人的打扫,寺庙变得有些没落起来,院子里长满了许多杂草,几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动物不时从这里窜出来。少了人的痕迹,寺庙也开始慢慢的与自然融合在一起,它掩藏在竹林与树木之中,如同一个入定圆寂的老僧,最终归于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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