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容笑着回了句,“这不就来了吗?”语气不咸不淡的,并没有过多亲热。
那颗悬铃木就种在嘉裕堂院门前头不远,照着一行人走的路线看,想进院子就非得从树底下过不可。叶锦薇和韶姨娘早不站晚不站,偏偏这时候站在那里说话,十有八九就是在等她。
锦澜将所有的事连着想了一遍,心里多少有了点谱,也不避开,径直走了过去。
雁容先向叶锦薇和韶姨娘行了礼,便先行回嘉裕堂禀报去了。待她走远后,锦澜才慢吞吞的走上前。
“二妹妹。”叶锦薇今日的心情显然十分的好,看到锦澜也不摆脸瞪眼,漫笑着打了声招呼,目光盈盈的道:“听说你身子不利爽,昨夜里怕是吹着风了吧?”
“有劳大姐姐关心,妹妹已经无事了。”锦澜亦是一脸甜笑,不知情的外人若看见这番光景,定以为两人是知心的好姐妹。
韶姨娘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小腹,眉眼含笑的冲锦澜点了点头,“二姑娘。”
锦澜自然也是回了个笑,“姨娘。”只是她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讥讽,怀着身子,连半礼都不行一个,真真以为能将她和母亲压入泥里了么?
“我还琢磨着早上来给老太太请安怎的没碰见二妹妹,方才听母亲说了才知道二妹妹又病了。”叶锦薇笑道,“我昨晚上替妹妹抄写了大半夜的经书,明明倦得很,偏躺下后却怎的也睡不着,妹妹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免得伤了身体。”
一字一句,都特意指向昨晚上母亲带她出府赏灯之事。
锦澜的心紧了下,按说母亲是绝不会和叶锦薇多话,唯一的可能便是老太太。这么说老太太极有可能是知道了此事,且还动了怒,否则叶锦薇不会这般幸灾乐祸,又特地堵在这里想看她热闹。
母亲还在嘉裕堂里,也不知老太太会怎样对待母亲。
想到沈氏,锦澜便没有心情和叶锦薇扯下去,便淡笑着道:“既是如此,大姐姐也得当心点,若不小心同妹妹一样着了病,耽搁了抄经书的事儿,万一佛祖认为姐姐不诚心,怕是会怪罪的。”
“你”叶锦薇满面笑容顿时僵住,柳眉一竖,便要张口骂人,却被韶姨娘及时拉住了。
“二姑娘说的是,对佛祖自然是心诚则灵,大姑娘怎会耽搁呢?”韶姨娘目光轻闪,皮笑肉不笑的道:“倒是二姑娘早些进去吧,老太太一直盼着呢。”
锦澜本就想快些进去,也懒得同韶姨娘置一时之气,便顺着台阶下了,笑着点点头便带着等在后头的唐嬷嬷和挽菊鱼贯着进了嘉裕堂。
叶锦薇瞪着锦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院门内,才不甘的对韶姨娘道:“姨娘怎就让她进去了?不是打算拖着,好让老太太对她生出嫌隙么?”
韶姨娘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嘉裕堂,“雁容那贱婢先进了屋,老太太定然知晓咱们在外头拦着她,到时若要怪,也只会怪咱们。”
叶锦薇冷哼一声,“雁容一向不把我放在眼里,早晚要”
韶姨娘眼疾手快的捂了她的嘴,“小祖宗,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能乱说么?”说着环视了下周遭,见无人注意,才松了手,沉声道:“先回去,往后在慢慢算!”
叶锦薇点了点头,同韶姨娘一起往锦秋阁不提。
锦澜快步进了院子,品月早知她要来,便笑着行礼,然后打起帘子请她进去。
一进屋,锦澜便看见了沈氏正坐在老太太下首,面色苍白萎靡,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不由一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