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娘做梦也没想到,沈氏非但不吵不闹,还要将那两个丫鬟抬成姨娘。
这,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母亲,瞧着宁姨娘的神色,怕是有更好的主意。”锦澜笑似非笑的望着宁姨娘微微扭曲的脸庞。
宁姨娘一惊,忙敛了脸上的狞色,重新露出温婉的笑容,“奴婢哪有什么好主意,自然是听太太的。”
红袖和添香这才大喜道:“奴婢谢太太恩典!”
沈氏移开眼,从容不迫的说道:“你们起来吧,往后要尽心尽力的服侍老爷,莫要怠慢才好。”
“是,奴婢谨遵太太教诲。”沈氏同意将她们抬成姨娘,这会儿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当然是沈氏说什么两人便应什么。
“好了,我也乏了,今儿就到这,你们都散了吧。”沈氏沉默了下,便端起茶下逐客令。
宁姨娘早就呆不住了,听到沈氏这么一说,立即行了礼便快步离开怡景园。
红袖添香倒是想留下跟沈氏套近乎,可被锦澜清冷的目光一扫,也顿时心生退意,最后只剩下雁容一人。
沈氏端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对雁容轻声道:“昨夜里辛苦你了。”
“太太,这都是奴婢该做的。”雁容显得有些紧张,当然,她紧张的人并非沈氏,而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锦澜。
自从宁姨娘主持中馈后,雁容的日子并不好过,虽说她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人,可如今老太太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顾得上她?因此沈氏一进府,她立即便派了身边唯一得力的丫鬟,偷偷给沈氏透了信儿,为的就是能抱上沈氏这条大腿。
不过,当初她连叶霖都敢设计,对于沈氏又怎会没有旁的念头?
只是锦澜那双眼睛,宛如能看穿人心里的秘密般,让雁容忐忑不已。
沈氏并没有心思同雁容亲近,略略几句便将她打发了。
待雁容走后,锦澜便拉着沈氏进了里间。
“母亲,雁容的话,不可全信。”锦澜生怕沈氏被雁容算计,忍不住提醒道。
沈氏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主张。”
锦澜这才放下心,仔细端详着沈氏,见她面色仍带着一丝不虞,心里多少有几分明了,便心疼的握住沈氏的手,“母亲还在为那两个丫鬟置气?”
沈氏黯淡的摇了摇头,“我只不过在想,若当初能仔细些,没有掉那个哥儿,也许今儿个的情况就不会是这般了。”
“母亲。”看着沈氏暗自伤神的摸样,锦澜心底一阵酸涩,在叶家,母亲最没有底气的事,便是没有生下嫡子,如果母亲膝下有子,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叶霖,断然不敢这般行事。
沈氏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再度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甚至还带着冷冽,“澜儿放心,母亲不会再作践自己,如今只求老天开眼,让你能寻个知冷知暖的贴心人,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便好,至于大富大贵便罢了,日子还是简简单单些才好。”
贴心人?锦澜一怔,继而苦笑。
这时候她居然想起了安远侯世子齐南皓,这个前世她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那兰芝玉树的挺拔身姿,温润如玉的脸庞,还有那抹使人如沐春风的轻笑
她原以为,一辈子同他并肩而立便是最大的幸福,可到头来,她仍被弃如草芥。
锦澜淡然一笑,前世叶霖不过是个户部侍郎,就有人想用联姻拉拢叶家,如今他成了户部尚书,恐怕那些人就更不可能放过叶家了。
以她身为叶家嫡女的身份,在这种形势下,只怕想嫁个家世简单书生的都是奢望了。
锦澜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依偎进沈氏的怀中,“母亲,澜儿不嫁,澜儿永远陪在您身边。”
沈氏被锦澜的话逗得噗嗤一笑,“净胡说!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只怕再过两年,母亲就是想留都留不住你了。”
“只要母亲不赶澜儿,澜儿就不嫁!”锦澜在沈氏怀里嘟着嘴儿,撒娇道。
“小贫嘴。”沈氏被锦澜这么一闹腾,心情便逐渐好转起来。
到了傍晚,叶霖回府后得知沈氏做出这番宽容大度的决定,心里顿时为昨晚的事愧疚不已,破例头一次回府不去绮春苑的温柔乡,而是抬脚到了怡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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