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澜回过头,叶霖那张盛怒的嘴脸顿时跃入眼帘。
她猛地扭头看向同样面露愕然的叶锦娴,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几分。
看来,她又被人算计了。
看着气势汹汹大步而来的叶霖,锦澜面无表情,敛衽施礼,“父亲。”
叶锦娴也慌忙起身,跟着一矮,颤声道:“父亲。”
啪!
锦澜刚行完里起身,突然间叶霖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白嫩的脸颊迅速浮起一道赤红的印子!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原本前些日子在嘉裕堂,叶霖就被锦澜那番尖利的言语激得怒火中烧,只是被老太太强行压了下去,这会儿远远看到叶锦娴下跪,脑海中又想起方才宁姨娘的哭诉,心头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甚至是一旁的叶锦娴都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锦澜目光清冷,好似察觉不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昂起头望着叶霖,一字一句冷声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的偏心,如此的是非不分。
“你还有脸问?”叶霖指了指垂头缩肩的叶锦娴,怒视着锦澜大声骂道:“身为嫡姐,欺辱庶妹,逼迫庶妹下跪,亏我平日里觉得你恭谦温慧,如今才知是瞎了眼!”
“欺辱?逼迫?”锦澜紧抿的唇角翘起一丝戏谑与讥嘲,“父亲是从哪里听来的话?亦或者亲眼目睹了我欺辱逼迫三妹妹?”
叶霖没想到锦澜竟然还敢还嘴,瞪着锦澜的眼睛越睁越浑圆,嘴角气得微微抽搐,怒斥道:“难不成方才你三妹妹跪在地上是假的不成?巧言令色,狡辩如斯,我看你的礼义廉耻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三妹妹?”锦澜眼中闪着冷芒,她别过头看着垂头含胸,一副担惊受怕摸样的叶锦娴,“既然我和三妹妹都在此,父亲怎的不先问问三妹妹事实究竟再做判定?即便是牢房里头大奸大恶的犯人,也得经过公堂对薄才能得出个结论,父亲问都不问一句便认为是我的错,如何对得起高挂在春晖堂上的那两个字?”
春晖堂是叶家的正厅,平日里出了打扫的丫鬟婆子,极少有人踏入,也就是逢年过节或是贵客临门时,才会大开厅门。而春晖堂正中央的横梁上,挂着一块沉香牌匾,上头以金漆写着“公正”二字!
据说是那位官拜相位的老祖宗亲笔题字,又是亲手挂在那条横梁上,用以告诫后世子孙,为人行事便要做到洁身自好,公正廉明。
叶霖一怔,方才在宁姨娘屋里,有丫鬟来传话,说是老太太寻他有事,这才往嘉裕堂来,没想就看到了叶锦娴给锦澜下跪的那一幕,脑海中顿时忆起锦澜那日的忤逆和宁姨娘期期艾艾的温声软语,当即便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饶是如此,叶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纰漏,但还是转过头看向叶锦娴,沉声道:“锦娴,你来说,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锦娴吓得小脸发白,看见叶霖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纤细的身子不由缩瑟了下,含在眼圈里打转儿的泪水霎时便落了下来,频频摇头哽咽道:“不是,不是二姐姐的错,二姐姐没有欺辱我,也,也没有逼迫我,是我自愿为姨娘向二姐姐磕头请罪。”
这番说辞原本没错,可搭着叶锦娴面色苍白泪眼朦胧的凄然摸样,便让叶霖觉得是锦澜平日积威已久,压得叶锦娴不敢口吐真言,当即又要怒斥出声,却没锦澜抢了个先。
“三妹妹。”锦澜平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叶锦娴,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在扬州孟家的品莲湖上,那张惨白的小脸和惊慌异常的眼眸。
也许,打一开始她便错了。
锦澜蓦然一笑,“既然我并未如父亲所言,欺辱逼迫三妹妹,不知三妹妹为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摸样?”说着不容叶锦娴张口,又恍然道:“莫不是宁姨娘对妹妹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才惹得妹妹如此伤心?”
叶锦娴顿时睁大了双眼,含着泪光的眸子手足无措的看着锦澜,慌乱的道:“不,我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纤细的身子愈发哆嗦。
“混账东西!”叶霖气得面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锦澜的鼻尖怒骂道:“在我面前都如此咄咄逼人,背地里还不知怎样的刁蛮骄纵,我,我今日非要亲手打死你这个不孝女!”说罢又高高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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