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澜突然想到那日在安远侯府中发生的事,立即就屏住呼吸,飞快的环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香炉之类的东西,才试着轻轻吸了一小口,除了清冽的空气外,并没有熏香之类的气味。
她当机立断,用力捶着厚重的楠木门,放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嬷嬷!挽菊!”
可除了被她锤得砰砰作响的门扉,无论屋里屋外均听不到半点儿声响。
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般。
锦澜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喊到嗓子发哑,捶得双手疼痛难忍,才发现白嫩的拳头已然红肿不堪。
她从未想过,孟茹涵会如此对待自己,这么些年,她们情同姐妹,根本不曾有过一丝嫌隙。
为何?
到底为何?
忽的,她脑海中猛地闪过当日在四皇子府,孟茹涵望向四皇子那深情的目光
心里顿时隐隐有了几分明白。
锦澜心头泛起一股悲愤,纤细的身子微微发颤,她从未想过同四皇子有任何瓜葛啊!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窸窣,好似有什么人正往这边来!
锦澜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打了个哆嗦,脑子蓦然清醒。
是了,既然孟茹涵这么做,定不只将她关在屋内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人,尤其是男子
锦澜浑身一冷,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再吱声,方才那样大喊大叫都引不来唐嬷嬷和挽菊,说不好她们也被制住了。
稍一琢磨,她便果断的往里间里退。
里间的摆设同之前的厢房差不多,只有桌椅和榻几。
锦澜刚跑到床榻边上,隐隐听见那名小丫鬟的声音,“给世子爷请安。”
原来那小丫鬟一直在门外,只不过对锦澜的呼喊不理不睬,如今看到正主来了,忙迎上去行礼。
锦澜紧紧咬着嘴唇,小脸攸的泛白,世子爷?什么世子爷?京城里头的世子少说也有十来位,孟茹涵找的究竟是谁?
可无论是哪一位,对她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正想着,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起来吧,开门。”
锦澜双瞳猛然一缩,踉跄两步退到墙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气,她的身子比那墙壁还要冷上三分。
忽然一股细微的气流吹过,丝丝碎发扬起,拂过她的面容,泛起一阵麻痒。
锦澜侧头一看,窗棂透着一丝缝隙,似乎并未锁紧,她不加思索,伸手一推,果然就将窗子推开了。
巨大的欣喜险些让她叫出声来!
锦澜忙将窗子支好,往窗外一看,一片吐出嫩芽的草地映入眼帘,看样子是禅院自带的小园子。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哐当”的轻响,听上去似乎是丫鬟在开门锁。
没有时间耽搁了!
锦澜毫不迟疑地将桌旁的圆凳搬到窗下,扶着窗棂摇摇晃晃的踩上圆凳,利索的翻出窗子,闭着眼就往外面跳,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一股剧痛霎时从脚踝传遍全身。
“唔!”锦澜及时咬住嘴唇,将险些冲出口的痛呼生生咽了回去。
窗外虽看上去是平坦的草地,但难免有些凹凸不平,她跳下去时恰好踩在一块小碎石上,将右脚踝给扭着了。
锦澜蹲着身子,不由摸了摸右脚踝的伤处,可轻轻一抚便让她忍不住抽了口凉气,冷汗直流。
不行,不能留在这儿,万一对方发现屋子里没人,铁定会追出来!
锦澜死死的咬住牙关,强忍着剧痛,扶着墙一步步往外挪。
许是孟茹涵为了掩人耳目,整座禅院里除了玉竹和那名守门的丫鬟外,竟再无其他下人,她并未顺着小路走,而是反行其道,先绕到东厢房。
既然对方很快便能发现她从窗子逃走,那么头一个反应便是往外追,即便未受伤,她都不一定能跑得过那些整日做活的丫鬟,更何况如今伤着了脚。
果然,锦澜的身影堪堪躲进东厢房,便听见正房的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怒骂,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锦澜紧紧的缩在东厢房门后,一动不动,心头砰砰直跳,直到耳旁的声音彻底消失,又小等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小心翼翼拖着右脚往外挪。
无论如何,她都得尽快离开这座禅院,哪怕出了大门也好,决计不能叫人在里头捉住!
那些人追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反映过来,她一个姑娘家,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跑得不见踪影?到时候定会返回搜寻禅院,她若不走,迟早被人迎面堵在里头!
因此锦澜顾不上脚踝处的剧痛,强行往外走,刚踏出大门几步,手腕一紧,整个人立即就被拽进重岩叠嶂中。
吓得锦澜就要放声尖叫,一股熟悉的冷香和暖意瞬间便覆上了她张开的小嘴,低沉熟悉又含着隐怒的声音已传入耳中,“总是这般不知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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