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抬眼,目光染上了许多苦楚。
“我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不过是输了一局而已,又不是输了一切!”
“可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他拂袖,将整个棋盘扫落至地。
“这是他铺好的路,我们一步步的算计都在他手心里握着!我一直就像个蝼蚁一般被他玩弄!”
棋子撒了满地,滚得到处都是。白子,黑子,再也没有什么局势可言。
衡止看着眼前暴躁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言语间也浮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连城,你要冷静。你不冷静的时候,竟还没有枫桥聪明。”
连城抬眼看她,见对方沉静如水,便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了下来。
衡止弯腰,捡起脚边一颗黑子,道:“他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你要沉下来,别浮躁。”
连城闭了眼,满脸苦楚的笑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你好好想想,君迁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却将你留到到了现在?”
连城依旧闭着眼,缓缓摇头,“不过是为了兵符罢了。”
消失不见的虎符,没人知道它在谁手上,皇上派人调查了许多年,也不曾找到。
他当然找不到,先帝将它传给了慎王。
慎王又将它传给了连城。
但是君迁子大概隐约知道,那虎符是在他手里。
否则,他早就将青门引一窝端了。
“对,你要知道,你手上不仅有青门引,你还握着虎符,有十万兵力。现在的君迁子,就算老谋深算,已经打探清了青门引的内部,他也不敢轻易跟你抗衡。”
“我知道。”
衡止皱了皱眉,又道,“咱们手上既然有筹码,就可以前去谈判。”
“谈判?有什么好谈判的。”
“谈判是假,打探是真,总得将他的老底摸清了。”
君迁子定是想要那虎符的,不妨去试探一下,那虎符对他来说究竟是有多重要。
可是连城却说,“若是现在的我去见他,别说试探他了,只怕是三言两语间就要把自己给出卖了。”
衡止知道,他现在没有气势,也没有信心,根本没办法坐在君迁子面前神色自如的进行什么谈判。
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叫他去见君迁子,确实是有些为难。
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斥责道:“你能不能不要沉浸在自己的挫败感里面?”
连城睁开眼,眼底不再像从前一样漆黑深沉,而是一片的迷茫。
衡止说:“连城,你是青门引的少主,你是所有为你卖命的人的支柱,若是连你都不知该怎么做,剩下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连城只是摇了摇头。
衡止又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但那次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等不了。你需要马上制定新的计策,救他们与水火之中。”
“我知道。”
知道,但现在没办法做到。
“连城,若是以你从前的性子,他让我们出乎意料,我们就得以牙还牙。”
连城苦笑道,“现在么?我倒是也想,可我们又有什么资格以牙还牙。”
衡止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莞尔一笑:“你都没发现,我的嗓子已经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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