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忽然觉得,无比的烦躁。
这雨下的好烦。
听衡止骂人好烦。
蔺家这些破事好烦。
啊……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啊。
他闭了闭眼,忽然大吼一声,“行了!”
衡止愣了一下。
李沐又道,“进去再骂行不行!非得站在雨里!明天她病的重了,你又要骂你自己!反而复之,有意思么?!”
衡止垂了垂头,捏着拳头道,“我们……先回屋。”
李沐又讽刺道,“我看今日不该下雨,倒是该下冰雹,好将你们砸的清醒些。”
三个人各怀心事,慢慢腾腾的走进了屋子。
李沐这才发现衡止走路有些不对劲,沉色道,“你的腿,怎么了?”
夫渠也终于不再捂着脸哽咽,抬了头看向衡止。
衡止别过了眼,云淡风轻,“没什么,刚才跑的太疾,摔了一跤。”
李沐叹了口气,去拿药箱,“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衡止却扯了个挑衅的笑容,“不必。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倒是觉得自己现在也该和夫渠学学,上外面跑上半个时辰才好。病着就该跑夜雨,这是蔺家的祖传秘方!”
李沐双目染上愠色,压低了声音,“你有还完没完?”
言语间是极度的忍耐。
夫渠一直扯着自己的斗篷,低头死死的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衡止一抬眼,就看到她苍白脸上的指印,清晰的一片红。
她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夫渠却颤了颤肩,便是隐忍的一阵咳嗽。
没办法骂了,也没办法说什么风凉话了,衡止现在满眼都是担忧关切。
李沐给衡止上好了药,便起身了,“我去给蔺姑娘煎药,你们好好谈着。”
关门上之后,房间里便是一片沉静。只有夫渠隐隐的咳声。
衡止叹了口气,率先开了口,“我很生气。我打你,不是因为你突然要退婚,也不是因为你自己到处乱跑,我气的是你不顾自己的身子。”
夫渠抽泣了两声,没有说话。
衡止继续道,“你要退婚便退,没谁拦着你,父亲那么疼你,自会为你担着。但你跑什么呢?这一天,多少人为了找你在满大街的跑?”
夫渠紧攥着衣角,轻轻嗫喏了句“对不起”,声音像是蚊子。
“你也看见了,下着大雨,我还在大街上到处找你。不只是我,还有……”
她没再说下去,但夫渠已经猜到是谁了,猛地抬起了头。
衡止犹豫了一阵,“我今晚遇见他的时候……他和喻子年在一起。”
夫渠晃了晃神,双眼根本没有聚焦。
衡止皱着眉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儿要跟他退婚?”
夫渠咬了咬唇。
许久,才笑了笑,“是。”
衡止闭上眼,抚了抚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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