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颖的话音刚落,乐姿和冯胭脂便纷纷退到一边。乐妤福了福身,望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充满担忧的姐姐,示意她不必忧虑。
“回王爷,奴婢确实碰过这玉盅且亦是奴婢送去与小世子的,但奴婢并不是凶手……”她恭敬有礼一一叙述,眸中看不出丝毫慌乱,较之跪于地上的四人对比鲜明。
她眸中清明道:“一,不仅是奴婢碰过这玉盅,在奴婢之前便有这三位碰过,且玉盅一直放在作膳营帐中,营帐中又多是婢女嬷嬷厨子来来往往,除我们之外并不能断定真就无他人碰过。二,这段时日小世子皆有奴婢带着,若是奴婢想要谋害小世子机会诸多,为何要等到现在用这种愚蠢的法子招众人怀疑?冯妃娘娘未等查明事情真相便想急着盖棺定论,难道就不值得怀疑吗?”
说着她斜睨一眼司马颖身旁的冯胭脂,冯胭脂知晓乐妤是骂她愚蠢,心中自是恨得痒痒,且乐妤这一句话之间竟将她列入谋害人之中。
冯胭脂见她有意指自己,忙立起身子气急败坏道:“你这贱婢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要谋害小世子却反过来诬陷我,真是笑话!”
“冯妃,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不只是你,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冯妃,你先退到一旁去。”司马颖扬了扬手出声道。
他此番没有称之为“爱妃”或是“胭脂”,而是只叫了她的封号,她深知司马颖已然不悦,便压住心中不快,咬牙切齿的退到一边。
“你继续。”司马颖神色严肃。
乐妤颔首,继续道:“三,下毒之人既能将毒药混在小世子的食物中,正说明她早已备好了此药也就是早有预谋,小世子中毒之事前后不过一日多,而王爷也早在小世子中毒之后便去查了此事,下毒之人定然还找不到机会将毒药丢掉,或许现在就藏在那人的营帐中。”
众人一听,心中顿时开明,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司马颖颔首,望向跪在地上的紫衣婢女,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侍卫说你昨夜在营帐外鬼鬼祟祟,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紫衣婢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颤颤巍巍的发着抖,若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她知道司马颖显然指的事自己,惶恐的抬起头:
“奴婢没有谋害小世子啊王爷,奴婢是冤枉啊!昨夜奴婢只是去丢东西的,奴婢没有谋害小世子……”
一身粉色山茶衣裙逶迤拖地,云鬓斜插黑檀木步摇流苏簪和娇艳欲滴山茶花的莺歌,亟亟从众人之中走出来,白若敷粉的面上凝着淡淡忧愁,眸中滑过一丝急切,屈膝跪在司马颖身前,双瞳剪水,妩媚动人。
一众人看了不禁感叹人间尤物。
她的眉头微蹙,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声音宛若枝头浅唱的莺般婉转动听:
“王爷,紫香只是帮嫔妾去扔些没用的东西罢了,怎敢做那些害人的勾当?紫香是莺歌的丫鬟,但莺歌方才入府不过几日,与王妃娘娘和小世子无冤无仇,怎会去谋害小世子呢!”
司马颖的目光只淡淡掠过莺歌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向紫香道:“你去丢的到底是何物?”
莺歌心头一震,若是被发现轻则会被赶出王府,重则会被赐死啊!她撇过头去朝面露焦灼之色,示意紫香不要说出口。
紫香意会,叩头硬着头皮道:“奴婢……奴婢就是丢一些夫人不要的胭脂水粉,并无其它……还请王爷明查。”
听她这样一说莺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场众人各执一词,每个人皆有可能是下毒凶手。真相就如被笼上一团厚重的迷雾般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司马颖一时之间无法定夺,他揉揉微疼的眉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