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翰墨轩一日方才出来去膳房取些羹汤,便遇到冯胭脂,她想这定然不是偶然,看来她是算好了时辰来为难她的。
乐妤勾唇笑得粲然:
“奴婢自然不敢违背冯侧妃,但祈福当到庙中才显诚心,若这般乱拜,怕是被菩萨怪罪将小世子收了回去。况且奴婢此次出翰墨轩乃是帮石世子取羹汤的,若是回去晚了,怕是世子会命人来寻奴婢,到时世子还以为娘娘是故意与他为难呢!”
她现在是石尧的婢女,即使是在此之前她也是乐姿身边的人,怎么说也轮不到冯胭脂来“管教”。
“你竟敢咒本妃!”
冯胭脂喝道,她最恨的倒不是乐妤咒她,而是她喊她“冯侧妃”
。虽然她的身份确实只是侧妃,但她一直心高气傲不愿居人之下,往日里也不准院中人喊侧妃二字,现下乐妤这样喊无非是在提醒她的身份,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瞥了一眼她正端着的晚膳,敛了几分怒气,美眸似剑般锐利,声音寒冷:
“月儿姑娘真是伶牙俐齿啊,可你别忘了,你首先还是王府的奴婢,难不成本妃连个奴婢都教训不得?”
如今她可是怀有王爷的骨肉,王爷疼她还来不及,只要这孩子落地,她要想成为这王府后院的主人也是不难。到时不管什么乐姿、连苏或是什么莺歌燕舞都是她的手下败将,更何况这样一个小小奴婢?
冯胭脂心想,反正自己早晚都是这院子的主人,且只有司马颖一直不倒自己还可能成为国母呢!就这样的身份岂容一个小婢女辩驳,她非要教训她不可!
“奴婢要将这晚膳送与世子,只怕冯侧妃教训了奴婢,石世子瞧见奴婢的模样会不悦,到时奴婢该如何解释?”乐妤道。
冯胭脂有些恼怒,呵斥道:“你竟敢咒本妃!犯了错就该罚,本妃就不信还不能动你一个小小贱婢!”
她摆摆手:“来人,给我打!”
李嬷嬷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上一回这贱婢将她整的够惨,直在塌上躺了半月之久,方才痊愈。此番自己终于有报仇的机会了,她怎能放过。
她连忙起身:
“诺。”
李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向前去,指挥两个丫鬟钳制住乐妤,将她押在地上跪下,乐妤手上端着托盘双手无力与她们争执。她身子竭力挣脱出去却被她们狠狠抓住,几番争执之下,她手中的羹汤落地
。
托盘滚落,玉盅与青石地面相撞发出“砰”的声音,玉盅被摔得七零八落铺在地面上,盅内的羹汤全然撒在地上,几缕热气上升,还有阵阵香味袭来。
“冯侧妃,你的人打碎了世子的羹汤就不怕他怪罪吗?”乐妤皱眉。
听到她的声音,李嬷嬷和两个丫鬟顿时住了手有些担忧的望向冯胭脂,石尧是胡皇世子,又是王府贵客,王爷都礼让三分,她们这些奴婢可惹不起啊!
“这是王府不是羯族!”冯胭脂见李嬷嬷和两个丫鬟都住了手,恼羞成怒道:
“这群废物!世子又怎么样,有王爷给我撑腰怕什么!难不成还会为她一个小贱婢而责罚本妃?本妃肚子里可怀着小世子!”
李嬷嬷与两个丫鬟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只听见冯胭脂继续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妃动手!”
“诺……诺……”三人顿时有了底气,连忙再一次上前去。
两个婢女较为粗壮,不顾乐妤的挣扎押着她的手将她往地上摁,让她跪在冯胭脂身前,李嬷嬷则得意洋洋的居高临下望着她,扬起手来准备狠狠打她一耳光。
乐妤见她的手已扬在自己面前,不禁皱眉,奈何押着自己的两个婢女力气实在是极大,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她心下抑郁,自己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怎能这样被她们欺辱?但这一次她势单力薄,该怎么办呢?
她咬着牙,垂下眸子。正在她心灰意冷之时,一只手握住了李嬷嬷的手腕,将她手狠狠一扭,发出“咔咔”的响声,将她往玉盅碎片一处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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