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片阴云笼罩在上空,阴霾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开。
她再一次拿出怀中的青梅玉坠,放在手中仔细摩挲片刻,这一次心中的确不是温情。她如葱手指忽然停下,心头一震,又匆忙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玉坠。
待片刻后,她怔怔的望着这玉坠,猛然将其摔到了坚硬的地上。
玉坠落地,掷地有声。
碎的不只是玉,也有人心。
此时她方才知晓,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被石尧所骗。这玉坠根本就不是玠哥哥送给她的菩提玉玉坠,而是石尧调了包的普通白玉玉坠。
是她一直没有发现,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竟这般狠心,连这最后一点念想也要剥夺。这样的他,她如何能原谅?如何不恨?
那是玠哥哥送的玉坠啊,她最心爱的玉坠啊……
江夏府邸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这平淡之中却又似乎暗藏波澜。
庭中落花沉重,梨木雕花窗棂外有秋日的阳光。
花开花谢,终不过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绚烂一世,却带不走一分记忆。
他一身白衣,宛若明珠无尘衬得屋内蓬荜生辉。他修长的手执笔翰墨挥洒自如,在纸上勾勒娟秀字迹。
“乐妤”从柜中拿出一身衣裳,好奇问道:
“夫君,这身衣裳是谁做的?真是好看,为何不曾见夫君穿过?”
他瞥了一眼白衣之上的凤凰,深邃的眸中不明情绪,放下手中之物,从她手上拿过衣裳,淡淡道:
“此物我分外爱惜,自然舍不得穿。”
“衣裳放着不穿浪费了,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做着衣裳之人的心意?”她望着他,眸子仿佛有一层水波荡漾开来。
“夫人说的是。”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柔软的衣裳,眸中皆是爱惜。
见他的模样,她不由得问道:
“竟不知是谁将此送与夫君,能让夫君如此爱惜。”
半晌后方才听到他长叹一声:
“她走了。”
她听了这话,以为那人已然逝去,便垂下眼帘福了福身道:
“妾身不知提到了夫君的伤心事,望夫君恕罪。”
“无妨。”他微白的薄唇一张一阖,勾勒着好看的弧度。
话方才停下便猛烈咳嗽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丝帕,以帕捂唇,可良久却不见停下。
“乐妤”上前去轻抚他的背,眉间轻蹙问才想问他是否饮了药,便见他将帕子从唇边移开。
白色的帕子上一片猩红,仿若绽开了一朵血色蔷薇。
“夫君,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头,只见苍白的唇上残留着血色,面上已是煞白。他摆了摆手气息不足的说道:
“无妨,你扶我到榻上吧,我有些累了。”
“好。”一双含情眸子脉脉,略带几分担忧。
“姑爷,小姐,不好了!”云杉从门外神色匆匆而来,牵起裙袂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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