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用汉语肯定地说:“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诞生了无数伟大的人,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在满清入关之前,中国不比列强差,这几十年被列强欺压不过是因为某些人的错误,并不能说明中国本应该就会遭到列强欺压的。一个伟大的民族,或许会因为几次重大的错误而坠入深渊,但经过几十年或几百年的隐忍积累,总会有一天会猛烈的爆发,再次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你会说汉语?”顾维钧讶异道,他还没见过哪一个德国人会说汉语。
“我有个朋友是中国人,我又比较喜欢中国文化,这样一来我就会说汉语了。”希特勒找了个理由说道。
巴黎已经快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傍晚的塞纳河畔依然有不少游客,两人坐上游船,在桨声之中,领略巴黎自中世纪以来,一千多年的古都历史风光。
碧绿的塞纳河水,桨夫优雅的挥着船桨,漾起恬静委婉的柔波,穿越了千百年来的光阴,轮回不变。河岸两边柔黄的灯光、远处暮霭中埃菲尔铁塔厚重的身影,偶尔出现在耳边的音乐,像是梦一样,引人沉醉。
不时钻过的石桥,如同张开的深渊巨口,要将游船吞下去,微微嘈杂的声音,又是一番不同寻常的光景,许多法国人在岸上摆着摊位,游着夜市,灯火辉煌。
月亮高挂在天空中,衬着蔚蓝的天,皎洁的月光、暖暖的春风、两边的景致、清澈的水流,都让人行走在一副画中。
什么叫做美?
赏心悦目即为美。
毫无疑问,巴黎的塞纳河是赏心悦目的,是美的。
沉浸此中的希特勒轻轻哼着小曲,又对顾维钧说:“我听说中国也有不少这样的美景,比如秦淮河、乌镇、九寨沟,以后我有时间也去看看。”
望了一眼顾维钧,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在月光下泪流满面,希特勒忙问道:“怎么了?”
“如果宝玥还活着,那该多好。”顾维钧拿出纸巾,擦了擦泪水。
“宝玥?”希特勒不解。
可能是难得找到会中国话的德国人,顾维钧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宝玥是我的妻子,我曾经和她约定过要来巴黎游玩,可惜没想到……”
希特勒这才回忆起来几天前看的报纸,据说顾维钧的妻子唐宝玥在几个月前死于西班牙流感,这对于深爱妻子的顾维钧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顾维钧和唐宝玥1912年结识于北京,两人郎才女貌,一见倾心,从此形影不离。
但是顾维钧在小的时候被父母定过娃娃亲,要顾维钧娶另外一个女人,顾维钧和唐宝玥自然不干,可是这个时候的人讲究的就是重信重义,对于已经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
眼见这一对鸳鸯就要拆开,正好唐宝玥的父亲是时任民国国务总理唐绍仪,权势巨大,用点手段摆平这事情很简单。可总理唐绍仪总觉得不该凭着自己的权势,去强夺人家的女婿,没有答应,命令顾维钧回家去完婚。唐宝玥仍不罢休,为了示威与恐吓,跑到了北京郊外的白云庵,并叫人通知她父亲说:已择期落发,唐绍仪仍未理睬。
唐宝玥见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她又回到城里,使人通知她父亲,说再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只好到八大胡同(旧时北京娼妓集中区)去做生意,并且挂上现任国务总理小姐玫瑰的金字招牌。这一记闷棍,果然把唐绍仪打昏了。他立刻请回了自己的女儿,宣布“无条件投降”。
又是一番退婚风波后,顾维钧和唐宝玥总算是在北京饭店举行规模宏大的婚礼,羡煞旁人,婚后两人感情笃深,顾维钧出任美国公使,夫人唐宝玥也跟着他一块跑去了。
可是没想到,结婚不到六年,唐宝玥就因为感染上西班牙流感而病逝。在世界大战结束,巴黎和会即将召开。当人们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顾维钧却正在为爱妻的去世深深悲痛。
本来因为这件事情他想要拒绝来巴黎出席和会,但最终,在国家利益面前,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代表团来到巴黎,并且撑起了中国代表团的任务和荣誉。
爱妻的逝世,国家的危难,都使他心中时时刻刻压了一座大山。回忆曾经一起说好的约定,顾维钧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往下掉。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希特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顾维钧,只好轻轻的念叨这一句话。
有些人,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往昔的笑容依然在脑海,那个人却从此长眠在青草泥土下。小孩子们渴望快快长大,可大人们何尝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初见时的你。
如果能过回到儿时,如果能够再次见你,我一定好好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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