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的了吗?对了,你们审讯王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话锋一转又打听起王叔的案子。说来说去,我还是对那本书不死心。我总觉得书中被撕掉的哪几页,应该是被王叔藏起来了。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啊,知道书中秘密的人,除了王叔就是翎羽。如果有人真的要拿那本书上的话,肯定会把整本书一起偷走,不可能去撕几页白纸吧?
“市局的人审的,我都没靠上边。不过,我好像听我市局的朋友说,王叔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起初什么也不说。直到见过翎羽以后,不仅精神状态好了,还什么都招了。我还真没看出来那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啊!”肖仁东说得高兴,随口跟着音乐轻生的哼唱起来。
没有从肖仁东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我还是有些莫名的失望。哎!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让韩俊烧那本书了。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停在了路边。
借着雨刷带来的短暂清晰,我大致望了一眼眼前。我们好像是来到了一个村子里面,两旁是清一色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比较有钱。肖仁东递给了我一把伞,然后他打开车门直接冲到了一旁的门楼下面。我打着雨伞下了车,转身关车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车子对面走过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女人。
她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路过车子的时候,她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她,扭头随意的瞟了我一眼。她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睫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她冲我腼腆的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正在这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小孩子的高亢的呼喊声,还有噼里啪啦的奔跑声。我身体一顿,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昏黄的路灯下,密集的雨帘中,迎面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一边跑一边冲着女人挥手,口中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你别走啊!”
妈妈?我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人,这时候她已经走过了我们的车子,正好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小男孩边喊边追,也跟着拐了进去。我看的心里气鼓鼓的,顿时把对她的好感抛到九霄云外。这是什么大人啊?有这么带孩子的吗?自己打着伞前面走,让孩子冒雨在后面追?
“凉茶,你发什么呆呢?门开了,赶紧进去吧!”肖仁东的催促声,又把我的视线拉了回来。
我嗯了一声,随着他进了老何的家里。老何家的房子不错,进门是个大院子,中间一条水泥道,两旁是花园。迎面就能看见一个装修的很精致的二层小楼,屋子里的灯光透过堂屋门口撒了出来,老何正站在门口冲我们打着招呼。
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的印堂乌黑,唇色发白,看起来是真的遇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我收起雨伞,抖了抖斜靠在房檐下的墙壁上。和老何客气几句,一前一后进了堂屋。这才几天不见,老何整个人已经大变样。没了往日的圆滑淡定,变得愁眉苦脸起来。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给人的感觉老是恍恍惚惚的,说起话来也有些神叨叨的,前言不搭后语。
坐在沙发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老何家的楼是那种复合式的,进门是个大客厅,两边各有四间卧室,最里面是楼梯间和餐厅。这个家里好像只有老何自己,因为我没有看到其他的家庭成员。可是,看着周围的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我觉得有些意外。如果,是一个男人独居的话,家里大多数的时候应该是乱成菜市场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肖仁东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俨然成了房主人。他倒了一杯水给我,随口问道:“老何,嫂子和孩子呢?怎么家里就你自己了?”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猜错了,原来老何是有家室的人。肖仁东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老何的神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停的用手掌摩擦自己的额头,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最后,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带着哭腔说道:“哎!今儿喊你们过来,就是因为我老婆出事了!为了怕影响孩子,这两天被我送到他姥姥家里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老婆——我老婆!真的有鬼啊!凉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老何三十来岁,明明是正当年。可是一席话说完,他整个额头上都是冷汗。我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体虚。他不停的冲我作揖,眼神却在不停的左右闪躲,似乎这个客厅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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