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杨家的生意一飞冲天,别管是海外还是国内,全都不敢小视。
而我也不想遇到新的对手,就想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许平淡才是真吧。
唯一不安宁的是,孟哥的闺女小甜甜还有百岸哥的闺女小芳,三天两头往俺家跑,进门就问:“初九叔,天翼啥时候回来啊?俺要出国,去找天翼哥!求求你,让俺出国吧。”
俩孩子不但跟我闹,也跟孟哥和百岸哥闹。
最后,我们拗不过她俩,孟哥跟百岸哥咬咬牙,干脆把俩姑娘也送国外去了。
到那边,至于她们怎么跟天翼纠缠,怎么乱爱,也就不管我们大人的事儿了。
仙台山跟美洲那边没有失去联系,我们一直在用QQ聊天,电话互通。
半年的时间,好消息不断传来,我哥在电话里说,天翼那小子在贵族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优秀,在樱子的熏陶下变得文静了,老实了,大姑娘一样。
最近还新配一副眼镜,带上眼镜就显得更加帅气,文质彬彬了。
我乐得不行,小王八蛋,狗熊脾气还真的被掰了过来,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毕竟已经十七了。
天翼离开第二年的清明节,我推着轮椅,带着二毛上去了仙台山的公用坟地,打算祭拜一下祖辈先人。獒狗黑虎跟达瓦跟在后面,两条狗摇着尾巴寸步不离。
二毛变成残废,再也站不起来了,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于是,我就帮着他烧纸,眼瞅着一天的纸灰袅袅升起。
这儿有好多坟,前面是狗蛋哥的坟,右边是赵二哥的坟,再不远处是我丈母娘茂源婶子的坟,甚至那条狼王辛巴也埋在这里,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那是大金牙的。
从前在仙台山生活过的人,差不多都埋在这里。
当初大暗病的时候,死去的那些青年男女埋在在这儿。遭遇大狼灾袭击的时候,被狼群咬死的工友们埋在这儿。大地震来临,被砸死的乡亲也埋在这儿。
这些人全都经历了生老病死,经历了仙台山近二十多年的沧桑伦理巨变,他们见证了仙台山的发展,坟墓永远向着仙台山,在天堂同样会跟着大山一起震撼,一起颤抖……。
“初九……那个是红霞的衣冠冢吧?”二毛歪着脑袋流着羼水抬手指了指问道。
我说:“是,当初红霞掉下悬崖,全村的人都认为她死了,我思妻心切,就为她修建了那个衣冠冢,可惜她回来以后,坟墓来不及扒掉。”
的确,红霞的那个衣冠冢我是想拔掉的,可红霞却不让,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那你这辈子到底喜欢红霞,香菱,还是翠花嘞?”二毛问。
我抬眼瞅瞅L市的方向,又瞅瞅市的方向,最后看了看梨花村的家,然后摇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红霞,翠花,香菱,本来就是一个人。红霞就是翠花,翠花就是红霞,而她们两个的名字又都叫香菱。
当初,红霞根本没有掉进仙人沟,没有失踪过,香菱没有去过磨盘岭,翠花也没有走,她们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个女人,女人的面庞也一直在换,有时候是红霞,有时候是翠花,。有时候是香菱。
也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梦,我把自己的媳妇幻想成不同女人的面容,唯一不变的就是喊炕,就是那种野性……。”
二毛摇摇头说:“没听懂,初九,你小子像个诗人,都他娘的能作诗了。”
我说:“你不是我,当然不明白我的感受,总之,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这位诗人,烧纸完毕,推我回家吧,山风太冷,老子都要冻死了。”二毛赶紧催促。
于是,我微微一笑推起二毛,从山道上慢慢下来。黑虎跟达瓦继续跟在后头,摇着尾巴。半空中,一架飞机呼啸而过,划破长空。
立刻,达瓦跟黑虎的精神抖擞起来,冲着飞机飞过的地方拼命奔跑,还翘起尾巴不住吼叫。
“吼吼吼!吼吼!”
“轰轰轰!轰轰!!”
飞机没有停,直到飞远两条狗才停住脚步,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知道它们想自己的主人了,当初,它们就是这样眼巴巴瞅着主人上去飞机的,也是这么看着飞机将小主人带走的,看到飞机,它们觉得主人一定在上面。
天翼离开半年多,两条战獒也跟丢了半条命那样,魂不守舍。
有时候它们不吃不喝,瞅着湛蓝的天空发呆,一瞅就是几个小时。
每次送快递的来,它们的精神才重新抖擞,嘴巴不断翻腾门口的邮箱,检查有没有小主人的邮件。
它们不识字,但可以用鼻子闻到邮件上小主人留下的味道。
黑虎跟达瓦瞅着飞机远去的方向不肯离开,飞机看不到了,它们还站在原地摇尾巴。
我只好安慰它们:“达瓦,黑虎,天翼毕业就回来了,啊?”
抬眼再瞅瞅仙台山湛蓝如洗的天,看看漫山遍野再次的葱绿,整个心醉迷了。
那是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纯净天空……。
那是一块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
那是一片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那是野山的……呼唤。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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