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极是。”贾宝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来那天是柳湘莲使了法子,令施破军麾下哗变,故意生出把柄,令他们可抓的。
送别贾宝玉后,史可法与刘肇基、马应魁自去督察水师营,府衙后院,幕僚何刚劝谏道:“知府老爷,有总督大人提携,老爷前途有望,再不济也有一个南直隶道员,胜过知府百倍,在下以前常说老爷太过刚正,如今看来是傻人有……是善有善报。以前金陵应天府的贾雨村,不过是和老爷平级,就因为抱上了贾家,不几年便荣升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兵部尚书……啧啧,位极人臣,老爷亦当如此!可喜可贺呀!”
“唉!吾之愿望不在于此,封侯非吾愿,但愿海波平。这位贾总督,乃是一位好官哪!名不虚传!你就别拿那些虚的来劝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眼皮常跳个不停,恐非吉兆。”任民育抬手按下,何刚就不说话了。
“是!”何刚以前虽然不喜任民育的耿直,但如今却是有些佩服。
吴吉丰回了金陵之后,一面派人暗中营救施破军,一面在巡抚衙门与袁炳孜商议道:“忠顺王爷义薄云天,待我甚厚,自古忠臣不事二主,好马不配二鞍,便让他再蹦哒几天吧。吾与北静王合作,起事之期也快到了,等他南下,你我合力攻打扬州,王爷完不成的宏愿,便让我替他完成吧。”
“嗯,必须先救出施按察使,否则用着不顺手,只是古来起事者,生灵涂炭总免不了。”袁炳孜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吴吉丰淡淡道了一句,袁炳孜也无话可说了。
贾宝玉不日到达金陵,去了金陵石头城老家一趟,贾家在金陵的老家亦是繁华,贾母等人各种安葬之处俱已安排妥帖,贾迎春学着帮忙操持些家务,在金陵的亲戚世家听闻多有往来,甄家虽然已经被抄家,但是史家、王家、薛家却也有一些人在,不能备述。
他在扬州连续杀了百人,血腥之名业已传遍金陵,各官员们有战战兢兢的,也有奉承的,也有信心满满,无所畏惧的。
贾探春回老家便已带人南下,远行蛮夷之地,茗烟带了香菱、黛玉、妙玉回了苏州一趟,又返回金陵,香菱之母封氏早已辞世了的,妙玉安放了她师傅的灵柩,无处可去,又原是被请进大观园栊翠庵的,又与黛玉相交不错,便也一起返回了,贾宝玉听说了,也不过颇多感慨罢了。
大多数时间他在总督署衙门处理事物,各种高级官员业已会面,并巡视了江宁织造、市舶司、江南贡院等处,改革政令,捐拨款项,颇为忙碌。一日天气回暖,他出府准备带人游玩一趟,茗烟突然来说吴吉丰买了一批侍女过来,贾宝玉摸了摸下巴,又见众女面色各异,急忙回茗烟退了回去。
经句容河与溧水河汇合而成的十里秦淮,桨声灯影,迎春、黛玉、妙玉皆有雅兴与他共游,于是一路经夫子庙、文德桥,在明远楼上俯瞰盛景,贾宝玉只见江南细雨如丝,河岸江畔,是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声音,夫子庙与秦淮河一衣带水,一边是江南贡院的谦谦君子,一边是红粉阁楼的二八佳人,倒是沉静了他居庙堂之高、宦海沉浮的半世心烦,佳人在旁,丝竹犹耳,六朝金粉、水洗凝脂的奢华,南宋安隅、晚明落魄的萧瑟,而今只剩下,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他本以为宁静的时光可以持久,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柳湘莲非常慌忙地上楼报道:“大人,不好了,北静王起事,从山东蓬莱阁登岸,不知哪里来的人,已经攻下青州、济南,过徐州、淮安、盐城,扬州告急!”
“什么?快!尽可能调动两江兵力,传信闽浙,赶赴扬州!”贾宝玉一惊,顾不得和众女再聊什么,火速救援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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