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心中却是满满的担忧。
“药师为何如此沉闷?”浑身上下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杜如晦,望着下方的将士虽有担忧,但也不至于像李靖这样的忧愁。
“老夫是在想,他们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李靖指着下方的将士。
“未战先怯!这可不是你药师的风格!”杜如晦微微一愣,继续说:“咱们是苦,可对面的更苦,陛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你知道对面现在的情况吗?”
面对着杜如晦的质问,李靖摇了摇头,表面上的情况自己当然知道,可看到的那些,自己根本就不相信,李元吉的狡猾程度,是绝不可能把他真正的实力摆在台面上给你看的。
“普通百姓一户人家甚至难以凑出两个人冬季的衣裳,而他给百姓的计策便是,把家里的漏洞补上,然后,在屋子里点一堆火取暖。百姓如此贫困,饶是军队,又能好到哪里?”说到这里,杜如晦的眼神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丝蔑视:“把一个镇北修建的坚如馨石,铜墙铁壁又能怎样?一百个新式手雷丢上去,他还能抗的住吗?”
杜如晦觉得当初自己就应该坚持心中的意见,彻底的将齐王给打死。
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半步退让,搞的长孙无忌被谋反,然后还给了李元吉北上有了封国的机会。
但不管之前怎样,这一次,自己是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因为现在,仅仅只有一座镇北城的李元吉,已经让所有人感到了恐惧,而有了封国的李元吉,更是彻底的变换了一副脸面,之前那个隐忍,不争事事的李元吉彻底的消失了。
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现在,大唐都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
李靖暗暗摇了摇头,有些话,自己没办法去说,只能在心中去想一想。
这次的北上,自己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非但不可能会成功,反而有可能损兵折将,齐王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靖自己对于这次的战事是持否定态度的,他始终都不赞成打这一仗,原因有太多,这不是义战,完全是朝廷对内部发起的报复之战。
而朝中的大臣们也各持所见,魏徵直言表示绝不支持,现在正天天追着李二要他收回命令,房玄龄,尉迟敬德和程知节三人保持沉默,对于这件事情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这是在拒绝这场战争,可结果却无关紧要。
以杜如晦为首的力战派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所以,这一仗终于还是要打起来了。
“此战过后,大唐的北边就彻底的安宁了,突厥?夷男?呵呵!他们都将被大唐的铁骑踩在脚下。”杜如晦似是在炫耀,似是在告诉李靖这一次朝廷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李靖大吃一惊,猛的抬头看向杜如晦,惊恐道:“陛下这是要一举荡平整个北方势力?”
“不错!北边的问题困扰着大唐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跟他们算一下账了!”杜如晦神色淡定的说着,似乎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疯了,你们这是疯了!”李靖显的有些慌乱,一举荡平北方所有的势力,这怎么可能?
“疯了?呵呵!”杜如晦呵呵一笑,继续说:“陛下命你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可不是平白无故这么来的,此战你为统帅,张公瑾为副,李道宗负责从西侧出击,侯君集不久便会亲率十万大军北上,那时你将手握二十万大军,又有如此神兵利器的辅助,疯没疯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可那东西齐王手中也有!”李靖指着对面的齐国怒吼道,这帮已经被武力所蒙蔽了双眼的家伙,开始展现出了他们真正的疯狂。
火药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震撼,同样的,也让他们的内心极具的膨胀着,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到了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靖隐隐的有些心寒,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仅知道他手上有,还知道他带了五万颗手雷去北边,也知道他留了一万在镇北,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镇北真正的守军只有两千人,还有四千军不军,役不役的另类卫军,我还可以告诉你,镇北不需要我们去攻就可以拿下,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
北方来的一匹马迅速的朝着丰州奔来,被外围的将士们拦了下来,经过检查之后,又很快的被放行。
马上骑着的是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进入丰州之后,便直接登上了城墙。
“镇北急报!”送信人被冻的瑟瑟发抖,但还是坚持着完成了任务,亲眼看着信件被杜如晦拿到,这才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杜如晦连忙差人将他扶下去休息,这么冷的天,疾驰几百里的路程,体质再好的人也未必能抗的住。
只是,当杜如晦打开信件的那一刻,脸上却是瞬间布满了怒容:“混蛋,老夫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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