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我爹说这次咬伤他的那条毒蛇,和咬伤安慧爷爷的那条一样,我爹能不能撑下去还不一定。”
段雪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大家猛然呆滞。
段安慧!
大家猛地想起那个跳崖而亡的老药农。
死去的段安慧既是药农也是医生,一身医术虽算不得出神入化,但是在这方圆百里声名遐迩。
在这贫穷的大山中,山民们大多困苦,没有钱去城外的大医院看病。
都是段安慧翻山越岭的去给大家治疗。
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
那名老中医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伤之后,每逢初一、十五毒发的时候,就痛苦的满地打滚。
那种凄凉的样子,令人惨不忍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最终他没死在毒蛇的口中,却因为忍受不了那种痛苦跳下了悬崖。
当村民们从山崖下找到他的时候,虽然他全身的骨节寸断,但是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笑容。
那是一种解脱之后的笑,令人心悸。
死去也比接受那种痛苦的煎熬还坦然。
可以想象,折磨他的痛苦,该是多么的强烈。
他本身就是一名医生,却连自己的痛苦都不能解除。
由此可见,那种蛇毒会是多么阴狠。
但是现在段正淳竟然被那种毒蛇咬伤,大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老族长皱紧双眉,走到段雪兰身前,问道:
“兰兰,你刚才说的齐晖是什么人?”
段雪兰擦干眼泪,说道:
“具体我也说不好,只知道他是个医生,我爹的蛇毒就是他治疗的,他说那种毒蛇名字叫莽山烙铁头,举世罕见。”
老族长追问道:
“难道他也没有办法?”
老族长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想当初段安慧不也是医生?
但那又如何,不也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段雪兰却继续说道:
“他去清风岭寻找草药了,他说毒蛇出没的地方,会有一种金花四叶草,能够彻底治愈我爹。”
众人又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对了……”
段雪兰又说道:
“齐晖大哥还说过,这种烙铁头毒蛇非常稀少,就是城里的大医院,都没有治疗它们的血清。”
大家的脸上又重新笼罩上阴霾。
烙铁头这种毒蛇,竟然这么邪性?
“金花四叶草?”
有村民喃喃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草药?”
清风寨的村民自古生长在这茫茫大山,他们敬畏山神,爱护大山,大山就是他们生活的依靠,自然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但是段雪兰嘴中的金花四叶草,他们却闻所未闻。
“是啊,从来没听说过金花四叶草。”
“会不是真的啊?段安慧行医一辈子,难道也不知道这种草药?”
“对啊,如果有这种神药,他也不会去跳崖啊。”
大家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疑问。
段雪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也是担心这个,再说了,清风岭那么大,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但是她的妈妈却坐起来,抹去眼泪,坚定的说道:
“我们家已经够惨的了,我相信老天爷这次不会瞎了眼。”
段正淳苦笑着摇摇头,转向床角,眼角流下一滴豆大的眼泪。
老中医的惨状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去死,也不能接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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